叶天晴是懂得的,她在水莫身边多年,他的武功,他的脾性,他的手法,没有人比她还明白,可是她始终不相信水莫会如此对她,会取她的性命,更没有想到保住她性命的,会是司徒尔岚。
此时司徒尔岚的手,正搭在水莫的手腕上,后者冷冽的目光浅扫过,司徒尔岚却依旧没有放手。
“不能杀她,现在只有她能告诉我们黑衣人究竟是谁。”
“让你们呆在这里,不代表能让你们插手。”红衣劲扬,掌风忽起,朝叶天晴打去,可是每落一处,白衣便跟着落下,挡去了所有的掌风。
“再不让开,休怪无情。”水莫半眯着眸子,显然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悦了。
“你冷静一点。”司徒尔岚敛眉,“我们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她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杀她。就算问出了什么也不能杀她,整件事中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
“司徒尔岚,你我都不是圣人,何苦如此。那个黑衣人如此狡猾,料想叶天晴根本什么也不知情,不过利欲熏心为人所用,如此叛徒,死不足惜。”
再次提掌,接下的人,不是司徒尔岚,却是熊倜。
红衣和黑衣面面相对,二人谁也没有让着谁。
司徒尔岚知道,要想水莫平静下来,只有让他宣泄一番,他一直都是隐忍着,也从来都对自己人真心相待,可是换来的却是背叛,屋顶的秘密,让司徒尔岚明白,在水莫的内心,他是孤寂的,也是无助的,熊倜是替她承下了,与其让她与水莫过招,不如他自己来。
数招间,二人瞬息变化了无尽的招式,在不大的阁楼,打得天翻地覆。
司徒尔岚深蹙着眉,而地上的叶天晴早就软下了身子,死寂一般地看着地上的木兰针。
司徒尔岚没有说话,她明白叶天晴一直喜欢着水莫,被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扬言杀死,换做是谁都不好过。
想起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说话的冯劲中,一下子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有司徒长,甚至是逍遥子,所有的生命都在她面前流逝,那种无助和彷徨,她不想再经历。
眉头越蹙越深,她从来都不愿意干涉别人,更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这一次,她施展了全力,飞向空中的两人,插身于中。
红衣和白衣已然是打的如火如荼,身姿翻飞间,两个绝世的男子,一轮明月透过窗户照射下,落人眼底居然有些风雅之色,可是司徒尔岚却不这么想。
看似招招平常,可是每一招,都不离对方周身大穴,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她不是看不出,他们在借题发挥。
她既能看出凝仙和夏芸喜欢他,他也不难看得出她与水莫之间微妙的心绪。
“别打了。”司徒尔岚凝声说着。
她的突然出现,快得让熊倜和水莫都没有想到。
其实司徒尔岚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不想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可是她忘记了武者间最为忌讳的,便是在打斗时突然有人插足进来,收手撤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论武功,如今的司徒尔岚早已在二人之上,可是同时接下他们的内力,就算是她,只怕也不行。
那劲气的中心,因为多了一个人闯入,而变得紊乱。
几乎是同时,熊倜翻腕而飞,手中的剑以最大的内息控制住,朝外刺去,却只能偏离三分,从司徒尔岚的胸前滑过,几乎贴衣。水莫一掌而去,臂力扭转,朝着阁楼的窗外打去,却依旧有部分掌风擦过司徒尔岚的后背。
二人,都在用最大的气力,调转内息,不伤及中间人,眼底在看到司徒尔岚的身影,同时闪过惊诧。
如果他们来不及收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在赌,不仅在赌他们的收手,更拿她的性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