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低思片刻,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等到屋子只剩下夏芸一个人时,她蹙着眉,又叫来了下人。
“公子回来了吗?”
“回郡主,还没有人见到过公子。”下人恭敬地道。
“公子一回来,立刻让他来见我,就说我有急事。”
“是。”下人答完,又似有话要说,没有离去,站在夏芸的面前。
夏芸本就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
“夏侯爷已经离京二十日有余,刚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夏侯爷突然被急招回京,也不知道所谓何事,特来向郡主禀告,不多时,想必夏侯爷就会回府。”
夏芸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吩咐下去,叫人把阿玛的书房打扫干净,还有……关于公子的事,不得泄露半句。”
“放心吧,都交待了。”
夏芸也没有要说的了,只是心中有些乱,便离开了屋子,往外走去。
溜达到后花园,竟正好撞见飞身入园的熊倜,激动之余,微微一愣。
“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郡主曾说过,不管我到哪里,都不需要向你汇报。”熊倜面色无异,施施然道。
夏芸一急,“我说了,不要叫我郡主,直接叫我夏芸就好了。”
熊倜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夏芸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极轻的心虚。
他之所以答应吃假药,入夏侯府,只是为了接近夏侯爷,这也是他替司徒尔岚留在天牢的目的。
而夏芸,是一个变数,更是他不想伤害的人。
夏芸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做任何来回报她,只是怕她多想,更怕夏侯爷真的是幕后真凶之一,那样,他与她就有着杀父之仇,无法坦然相处。
所以为今之计,之后对夏芸越冷淡越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能早日想开一些,她是一个好女子,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熊倜淡淡道:“出去转了转。”
“转转?”夏芸拿眼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剑,微顿片刻,扯出一抹笑,“带剑转转?”
熊倜没有说话,可是他越是如此反应,夏芸就越是生气。
“究竟真的只是随意散散心,还是想出去打听故人的消息?”
熊倜蹙眉疑惑,“什么意思?”
夏芸索性不再忍下去,指着墙外道:“现在江湖外头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自从司徒尔岚杀死百晓郎之后,就被打入山崖,虽然抱住了一条性命,武功却尽失,如今在黑|道上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白道上也没有人愿意出面帮她,她连见司徒长最后一面都做不到,敛尸祭拜也草草了事,如今更是不知道躲在哪里,你会一点儿也不知道?知道了又会不去找她、担心她吗?”
原本二人之间从不会如此直白地谈论司徒尔岚,既然夏芸提及,熊倜也不再淡漠,他缓缓开口道:“我确实放不下她,在来夏侯府前,我已经在天牢里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信她,百晓郎不是她杀的,她也有办法自保。”
“你……”
夏芸话未说完,突然从花园中闯入无数士兵,一下子把熊倜和夏芸包围住,士兵后,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二人。
夏芸看清来人后,顿时一怔,有些底气不足,“爹?”
夏侯爷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可没想到你如此大胆,保藏一个劫狱之人。”
说话间,让熊倜好好看清了这个所谓的夏侯爷,这是他第一次见他。
华丽的服饰下,是劲霸魁梧的身子,虽是一个侯爷,岁月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雍容的样子,一点没有多余的赘肉,反而像个练家子,难怪人人都说,满朝文武百官,武的比不过夏侯爷,文的赛不过司徒长,明明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将军,反而擅长的都是相反的。
熊倜冷眼看着夏侯爷,夏侯爷也不等夏芸多说什么话,派人把夏芸围住,就下令活捉熊倜。
现在的熊倜,身姿笔挺如枪,丝毫无惧,更没有半分惊慌之色。
他就那样站着,身上的气场隐隐勃发,黑衣下的容颜缓缓抬了起来,剑悄然拔出,剑光一闪,折射在他的脸上,唇角露出一丝冷然。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表情,让所有的士兵忍不住的紧绷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