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次。”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变化的语调,冷冰冰的。
熊倜的话如门外一扫而过的冷风,让青年男子不由瑟缩了一下,他睁着朦胧醉眼,打量了一番熊倜,不屑对方年少的年纪,粗着脖子道:“你、你耳背是不是?我说就说!唐门和逍遥子都、都死了最好,清净……”
熊倜一语不发,只是寒气渗人,一双冷眸直直望着他,缓缓举起手。
剑光闪现,一柄剑就横在了青年男子的眼前,青年男子吓得睁大了眼,一下子清醒了。
剑身本无特色,可怖的是持剑的人,内力灌输,剑气凌然。入三寸不多,退三寸不少,准确无误地贴在青年男子的脖子上,冰凉的感觉,激起了青年男子全身的鸡皮疙瘩。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既然怕死,就该老实点。”方才的花白老子饮着酒,戏谑地笑着。
熊倜朝老者那里看了看,目光微顿,握剑的手,忽然附上一只温暖的手掌心。
身后,传来婉转的话语,“我们走吧。”
那手,停在空中,片刻收回,跟着白衣女子离开了酒舍。
青年男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脖子唏嘘不已。
出了酒舍,雪也停了,和长安一般,建业的郊外也放了晴。
冷风阵阵,吹起落下地面的雪花,在空中飞扬,阳光之下,更显晶莹闪耀。
尽管司徒尔岚不需要裘衣,可是在熊倜的执意下,还是买了件白裘衣。
现在,她明白了熊倜的用意,至少他们在人前,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姑娘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嗓音。
司徒尔岚和熊倜一起回头,见到来者,却并不惊讶。
司徒尔岚淡淡一笑,“舍中的酒不够?”
老者咧嘴笑着,黄灿灿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正是方才在酒舍中讨酒的花白老子。
“非也非也。”老者蹒跚着步伐,走到司徒尔岚面前,又看了看熊倜,目光如炬,“我是来兑现方才的话的。”
“不必了。”简短的话语,并非欲拒还迎,是确实不想知道。
老者眉眼盈盈,依旧露着笑容,“那这位少侠呢?”
“江湖中的事,我们不想操心,也不想涉及。”司徒尔岚的唇边,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替熊倜答着。
而熊倜一直保持不语,对司徒尔岚的话,没有半点歧义。
这样的回答,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就识趣离开,可是老者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游移,笑意更深,“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位少侠,想必事事都以这位姑娘为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