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让刑部来,只是届时押人回去关押。至于凶手,孤要自己找出来,为曼舞报仇。”叶紫弦狠厉地环顾四周,“谁若是现在主动承认错误,孤可从轻发落,否则,一旦找出来,绝不姑息纵容!”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高涨,却迟迟不见有人站出来。叶紫弦拂袖转身,重新观察起周遭的一切。如果不是酒的问题,也不是酒罐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叶紫弦看着在地上摔碎的酒碗,那个酒碗,之前是她的……难道,对方的目标本不是曼舞,而是她?
思及此,叶紫弦忙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片。
“皇上!”芷苏忍不住一阵惊呼,生怕叶紫弦不小心划伤自己的手。
“无妨。”叶紫弦抬手示意芷苏无碍,仔细端详起碎片。别的都没有问题,对方的目标如果是曼舞,怕是早就下手了,唯独到了自己面前,曼舞突然发作。如果她的思路没有错,那么问题一定出在酒碗上。
叶紫弦借着月色,细看向酒碗,陡然发现酒碗碗底的颜色比周遭都深一些。叶紫弦起身,取过莫越海面前的酒碗,颜色全部一致,没有深浅的区别。
之前曼舞是直接拿走了自己的酒碗,未经叶紫弦的手,难怪叶紫弦没有嗅出不对劲来。
“皇上,刑部的人到了。”追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对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对人马进入御花园。
为首的人径直走到叶紫弦面前跪下:“臣刑部尚书束伟彦参见皇上。”
“起身吧,派人去查查,今日准备晚宴上的酒碗之人。这只碗的底部被人淬了毒,不会是端酒碗的人所为,毕竟所需时间甚久,只可能是准备餐具的御膳房之人。”
“皇上圣明,微臣这便派人去查。”束伟彦恭敬道,便起身去吩咐手下着手调查。
很快,一小队人马匆忙离开,往御膳房的方向跑去。
“皇上,您歇会儿吧,别难过了。”芷苏见叶紫弦仍看着曼舞发呆,忍不住劝道。
莫亦缺已如傻了一般,抱着曼舞逐渐冰凉的身体,怔怔地不说话。莫越海则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面色苍白。
“莫将军,孤着人先送莫老将军和你们回去,记得好生安葬曼舞,婚礼仪式已经完毕,她是你的妻,理应由你厚葬,牌位入莫氏的祠堂。”叶紫弦出声打断莫亦缺的发呆。
莫亦缺听闻叶紫弦的声音,方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叶紫弦,又看了一眼莫越海和怀里的曼舞:“是,微臣先告退了。”
“追风,派一队人护送莫氏回去。”叶紫弦吩咐追风道,看着莫亦缺失魂落魄的样子,莫越海又已经上了年纪,叶紫弦实在不放心。
众人见莫亦缺如此,皆以为莫亦缺待曼舞情深意重。原本莫亦缺迟迟不肯娶妻便一直是个谜,现在好容易愿意娶了,还如此隆重,得蒙皇上亲自设宴,实在不失为一段佳话。谁知到最后,竟成了如此悲剧,实在是不得不叫人悲叹万分。
叶紫弦吩咐妥当,在芷苏的搀扶下,坐在台前的正座上,静等刑部的人回来。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婚宴上公然杀人。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终于有脚步声响起,叶紫弦一听便知是刑部的人回来了。
“参见皇上。”束伟彦跪下,后面有两个属下,押着一位宫女上前。
“平身吧,告诉孤,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臣下刚到得御膳房,便见一派忙碌,悄悄地着管事来问话,得知这位莺素,便是掌管餐具之人。臣下带领人马去找莺素宫女,却发现空无一人,一派人去楼空之势。臣下忙分散人手,往各地追问找寻,才在靠近长巷的地方,找到了携带包裹的莺素宫女。”束伟彦将情况一一道来。
叶紫弦起身,往莺素走去。莺素一直低垂着头,未说半句话。
“莺素是嘛?抬起你的头来,告诉孤,到底怎么回事?”
莺素半晌没反应,身边的两个官员见莺素对叶紫弦的命令充耳不闻,强逼着莺素抬头,伸手便朝莺素的下巴掰去。
莺素吃痛,被迫抬起头,叶紫弦见到一张陌生但白净的面容。
“奴婢没什么好说的。”莺素一脸倔强。
“没什么好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难道是想受遍刑部七十二道酷刑,才肯开口讲话吗?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断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和本事,在喜宴上为非作歹,只要你说出实情,告诉孤,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孤可放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