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了,不仅是我,只怕妹妹他们也不会怪你吧。若是没有你,只怕他们不会得到片刻重逢,可因为你的热心,给予了他们这么久的欢乐时光,他们一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为你而死,那你就更要好好活下去了,明白吗?”曼舞看着叶紫弦,眼睛里仍残留着一些血丝,那是昨日痛苦的证明。
“娘娘,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求见。”门外芷苏的声音响起。
叶紫弦与曼舞对视一眼,曼舞起身去打开殿门、
“参见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告诉娘娘,应国师已被抓到,请娘娘去养心殿一趟。”不仅叶紫弦,连同一旁的曼舞,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俱是一震。
“我知道了,曼舞,你陪我去吧。芷苏姑姑,未免待会儿王太医要来,劳烦你留在弦音殿等候,让他下午来便是。”叶紫弦打了个理由将芷苏留下。
“是,奴婢恭送娘娘。”芷苏没有任何不满,脸上仍没有半分表情,只俯身给叶紫弦行礼。
曼舞搀扶着叶紫弦的手,跟着小夏子往外走。前脚刚踏出弦音殿,叶紫弦便发现轿辇已备好。被曼舞搀扶着坐了上去,感觉自己离心里憎恶的那个人原来越近。
待轿子终于停在了宜香殿门前,曼舞的手伸过来,叶紫弦抬起头,有意给曼舞使了个眼色,曼舞明白,叶紫弦是在提醒她,仇人到了。
到了养心殿里间,便看到萧逸澜正负手来回踱步,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一脸的狼狈不堪,正是应运辰。
萧逸澜听到动静,知是叶紫弦过来,抬起头,冲叶紫弦道:“紫弦,快过来,抓到了害你的人。”
应运辰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叶紫弦,脸上显得比之前苍老许多,眼底闪现着浑浊的目光,像是遭遇不顺多日的样子。在看到叶紫弦还活着的时候,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就像大白天见鬼了一样的表情:“你……你……”
叶紫弦全然不顾应运辰的样子,行至萧逸澜站的位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应运辰,缓缓开口:“想不到国师大人也有今日。”
“你是人是鬼?”应运辰吓得不敢看叶紫弦。
“国师大人不是亲手将我从城墙上推下来的吗?怎的这么快就忘记了,还真是老了,连记性都这么差了。”叶紫弦故意用极轻的声音和应运辰说话,使得应运辰更加毛骨悚然。
“我……我不是有意要杀你,只是当时走得匆忙,又被吓到了,才不小心松了手,求你了,不要来找我。”应运辰吓得蜷缩成一团。眼前衣服脏兮兮,头发凌乱不堪的老人,哪里像是昔日雪国风光的国师,简直形如乞丐。应运辰复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把抱住叶紫弦的脚,“不,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挽儿已经死了,快杀了我,我好早日再见她。”
叶紫弦看着眼前人,嫌恶地一脚把他踢开,看了一眼萧逸澜,表示自己不愿再与应运辰周旋。
萧逸澜明白了叶紫弦的意思,往前跨了一步,对应运辰道:“应运辰,你可知错?”
“皇上……老臣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全家,放过沁挽的尸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不要因为老臣,波及无辜之人啊!”应运辰抱着萧逸澜的小腿,拉扯着龙袍,不停地哭诉。
叶紫弦忽然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是,应运辰害死了两个她最在乎的人,她断然不会放过他,即使是蓝沁挽的遗愿,她只怕也要违背了。叶紫弦上前一步,嘴巴对着萧逸澜的耳边,小声言语一番。
萧逸澜蹙起眉头,转身对外面叫道:“来人,将应运辰押入大牢,隔日再审!”
不一会儿,便有两位侍卫进来,一人拉着应运辰的一个胳膊,将应运辰往外拖去。
“皇上,皇上,求你不要波及微臣的家人,求你放过蓝沁挽的尸身啊,皇上……”应运辰一路仍是高呼求饶,直到声音消失不见。
叶紫弦嫌恶地皱起眉头,看向应运辰离去的方向。
“紫弦,你可还满意?”萧逸澜的声音,打断了叶紫弦的思绪,叶紫弦回过头,看向萧逸澜,脸上不带有丝毫情绪。
“多谢皇上,臣妾告退。”叶紫弦俯身给萧逸澜行礼,告辞离去。
萧逸澜怔怔地看着叶紫弦一系列变化,方才她俯身在他耳边的话语,仿佛还回档在他脑子里,转眼间,身影便蹁跹不见。他其实还想说,她穿正装的样子真是极美,一看就像是天生的皇后。他还想告诉她,他打算迁都月国的旧时都城,回到她的家乡。他还想说,他已着人在为她的封后大典制备礼服和首饰,她即将成为史上最美最风光的皇后……只是,他想说的话,悉数被她的冷漠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