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这已经不知是萧逸澜摔碎的第几个茶盏,从叶紫弦昏迷后的晌午至现在,天早已全黑,萧逸澜一直来回踱步,无奈王太医给的答复始终是无能为力。
针灸、良药、人中……所有方法统统试过,叶紫弦却纹丝不动。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孤再给你一天时间,若是再医治不好皇后,孤要你陪葬!”萧逸澜连续几天没睡好,眼睛早就通红,配合上此刻说话的语气,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皇上息怒,微臣该死。”王太医听闻,忙跪下叩首。萧逸澜拂袖,示意他继续医治。
“皇上。”小夏子一路小跑过来,“启禀皇上,莫少将求见。”
“他怎么来了?消息这么快?”萧逸澜心下微怔。
小夏子见萧逸澜迟迟不回话,忙补充道:“莫少将说,他有办法救皇后娘娘。”
“什么?!”萧逸澜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先让他进来吧。”萧逸澜虽觉得奇怪,却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否则还能怎么办呢?
小夏子退下,不一会儿便领了莫亦缺进来。
“参见皇上。”莫亦缺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一得知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
“免礼了,你说你有办法救她?”萧逸澜一脸急切地问道。
“是。”莫亦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请您允许,让娘娘出宫。”
萧逸澜瞬间呆住,不知道莫亦缺什么意思,好半天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皇上,微臣知道能够救皇后娘娘的人,只是此人常年闲云野鹤,周游四方,唯有我才能找到他。恳请皇上允许我带皇后娘娘出宫医治,微臣愿立下军令状,定保娘娘安然无恙地归来,否则皇上尽管取我项上人头。”莫亦缺说到最后,以头撞地,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萧逸澜的脑子快速旋转,思忖起来。只有莫亦缺知道叶紫弦以莫玄月的身份一直待在万花楼,叶紫弦好像什么事情都告诉莫亦缺,莫亦缺也一直有意帮她隐瞒。还有,为防止外人得知叶紫弦昏迷的消息,朝臣再次议论广纳后宫之事,萧逸澜特意封锁了消息,并打算让流云先假扮叶紫弦。可是,莫亦缺却在第一时间赶到,分明对叶紫弦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到突然出现在叶紫弦身边的暗卫,萧逸澜在心里慢慢把所有线索串联到一起。
“莫亦缺,孤只问你,你和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皇后身边的暗卫,怕是也是你安插的吧。”萧逸澜一双凤眸微眯,紧紧盯着莫亦缺,观察着莫亦缺的表情。
“皇上,微臣不想撒谎,但也确有不能说的理由。至于娘娘,微臣只能说,无论娘娘在做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的一统,为了百姓的安乐。”莫亦缺不卑不亢地回答。
萧逸澜又深深看了莫亦缺一眼,自初识以来,他们就因为相似的抱负成为知己,如今诸葛铨已不知去向,他实在不想再失去莫亦缺。莫亦缺于他而言,不仅仅是朝堂重臣,或是将才之后,更是他鲜少的知己。莫亦缺天性耿直,从不会骗人,他应该相信他。
萧逸澜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内殿里朝思暮想的容颜,此刻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太医围着她的身边,却束手无策。
叶紫弦的花粉症本是秘密,只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一般人根本瞧不出什么问题,毕竟一来便来势汹汹,却非毒非病,纵使资历深厚的王太医,恐怕也难以瞧出什么来。
“罢了,孤信你。”萧逸澜弯下腰,扶起莫亦缺,“你记得,一定医好孤的皇后,一有消息,立马告诉孤。”
“皇上放心,微臣即便舍了性命,也会医好皇后。”
入夜,一辆小马车自皇宫偏门驶出,驾马人一身黑衣,满脸肃穆,守门的将士眼尖,发现来人。
“参见莫将军,莫将军,过了子时,出宫便需要腰牌。”侍卫为难地看着莫亦缺。
莫亦缺自腰间取出腰牌,那是方才临走前萧逸澜特意塞给他的。侍卫看过后,立马恭敬地敬礼:“莫将军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