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流云说完退下。

叶紫弦认真把脉，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曼舞，你的腿，即便全好了，只怕日后也不能再跳舞了。”

“没关系，我被房梁砸中，能苟且偷生，已算幸运，怎敢奢求完好无损。”

叶紫弦一听，心下难受：“如此说来，我这个最该受伤的，反倒最后安然无恙。”

“阁主，快别这么说，说实话，能为他保护好你，我心里比谁都高兴，真的。”曼舞反握住叶紫弦的手，“况且，我本就不喜欢站在台前跳舞，我心爱之人，心里也没有我，即便日后不能再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曼舞，我真后悔，当日要答应你入宫，若是我没有答应，你现在一定还是好好的。”

“阁主，你再说这种话，就是拿我当外人了。”曼舞笃定地看着叶紫弦，“求你了，让我为他做点事，尽份力吧。”

二人互视半晌，未再多言。

莫亦缺，我知道你心中人是谁，也知道你的处境和我一样，她不知道你爱着她，你也不知道我爱着你，咱们扯平了。这种苦，我陪着你一起尝，或许我今生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替你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自己能替她去死，不过幸好上天垂怜我，让我能再次醒来，能够有机会再见到你，即使不能再跳舞，我也知足了。曼舞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娘娘，国师夫人求见。”流云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叶紫弦听闻，甚为纳闷，蓝沁挽居然来了？！

“那我先退下了，有事再叫我。”曼舞退下。

流云带着蓝沁挽进来，这还是自上次晚宴后，叶紫弦第一次见蓝沁挽。

“参见皇后娘娘。”蓝沁挽刚行至叶紫弦跟前，就俯身行礼。

“姐姐客气了，快起身，琦兰，上茶。”叶紫弦扶起蓝沁挽，示意她坐到卧榻另一侧。

“娘娘，多日不见，想没成想再见，竟已天翻地覆，妾身听闻娘娘遭此大劫，忙求着夫君带我入宫，见见娘娘。”蓝沁挽感慨万分地看着叶紫弦。

“难为姐姐还惦记着我，真是感激。”叶紫弦笑道。

“娘娘，您还是注意称呼的好，经此一事，您难道还不明白，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嘛。万事，还是小心些为妙，总没有什么坏处，小心被抓住把柄。”蓝沁挽见叶紫弦未用敬语，忙提醒道。

“夫人说的是，原是本宫疏忽了，多谢夫人前来探望。”叶紫弦忙改口。

蓝沁挽深深看了叶紫弦一眼，叹口气说：“哎，妾身一生没什么朋友，倒难得与娘娘一见如故，自是不会忘记的，难为娘娘了，小小年纪，便是一宫之主，又遭此磨难，日后务必小心才是。”

流云这时走上来，为蓝沁挽斟茶。

“多谢。”蓝沁挽伸手接过，露出手腕。

叶紫弦刚好看过来，脸上蓦地一惊，出声询问：“不知夫人今日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蓝沁挽听闻，眼底是不可置信，又斜眸了流云一眼。叶紫弦会意，挥挥手，让流云下去。

直至大殿的关门声响起，蓝沁挽才小声道：“娘娘何以看出？我这病，一般人倒瞧不出来。”

“夫人可是中了——绝尘纱？”叶紫弦有半分的迟疑，毕竟，这是很少见的毒药，先前叶紫弦只在宓影的藏书阁看过有关绝尘纱的描述，现实中看见，这还是第一次。

“你真的知道？”蓝沁挽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实不相瞒，本宫略懂些医术，只是夫人你可知，这绝尘纱究竟什么来历，还有，它是一种……”叶紫弦忽然有些不忍心再往下说。

蓝沁挽却云淡风轻地笑笑：“娘娘，妾身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所以这才多走动，再看看老朋友，刚好得知娘娘病愈，便赶了过来，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夫人。”叶紫弦握住蓝沁挽的手，暗暗抚上她的右手腕，“国师他……知道吗？”

蓝沁挽微笑，抽出手，反握在叶紫弦手上：“自然，只是他也明白，此毒无药可解，所以，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夫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替你想象办法。”叶紫弦刚摸过蓝沁挽的脉象，中毒已多时。

“不用了，娘娘，就让妾身安安静静地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