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掌事的呢?”宜妃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菱环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位年纪略长些,看上去较成熟稳重,还有个年纪尚小,手里捧着个药罐子。
听闻宜妃问话,年纪较长的那位上前,叩首道:“回娘娘,奴才宜香殿厨房掌事姜敏忠,叩见娘娘。”
“姜总管,你是怎么做事的,小厨房居然无人看守!”
“娘娘息怒,老奴当时是去取药材了。”
“取药材?到底怎么回事?姜掌事,你和这件事并无利害关系,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回禀娘娘,三位主子来宜香殿那日,沈主子身边的人就差人来说,要每天按时给娘娘熬好药,但因药材不齐全,奴才便推脱了,这件事,当时万侍妾刚好过来,也是知道的。”
姜掌事说到这里,宜妃转头看了万玉如一眼,万玉如肯定地点了点头。
“而后每日,跪着的这位婢女总会来小厨房,就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前两日只说帮她主子要些下午茶,便走了。昨日晚上,御医署着人来通知我,说先前为沈主子订购的药材到了,让我们去取,于是今日,这便开始为沈主子熬药了。这位婢女仍是这个时辰来的小厨房,见到奴婢在熬药,便问是谁的,奴婢也未多想,就说了是沈主子的。谁承想,她立马发脾气,说自家主子也身体不适许久,怎的没人照料,当即差我们去御医署,再领一份药材,帮她家主子煎药。每天下午小厨房人本就不多,多半去外面准备第二日的食材了,当时只有我在,还有个当值的新人在煎药,我说等煎完药再去,她硬是不肯,说药由她看着,让我们两都去,多取些回来。我们也是当差的,不比平日里伺候主子的人吃香,再者,登基大典过后,主子们都成了娘娘,我们谁都得罪不起,只得去了。”姜敏忠说完。连连叩头,“宜妃娘娘息怒,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回来后就撞见这一幕啊!”
“你说什么?!那是我的补药?”沈碧心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敏忠,随即跪倒宜妃面前,大声哭诉,“姑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你可就两个弟弟,只我的父亲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你从小可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如今,才刚入宫,就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天理何在啊!?”
“碧心你放心,我必定给你做主,你先起来,来人啊,快去传太医。”宜妃扶起沈碧心,又吩咐宫女去请太医,然后重新对着姜敏忠道,“听你说话,不带停顿,也有理有据的,倒不像作假,先起来吧。那个跪着的宫女,叫什么名字,是谁身边的,还不快抬起头来!”宜妃说至最后,已经动怒。
“我……”小宫女慌忙把头低得更厉害,支支吾吾不愿说话。
“姜敏忠,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
姜敏忠依言,走上前去,按住婢女的下巴,逼着她把头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叶雪依平日里带在身边的贴身婢女。
“这不是……绿衣身边的嘛?”沈碧心看到绣芩的一瞬间,便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往叶雪依冲过去,“好你个贱人,竟敢暗算我!”
亏得万玉如一把将沈碧心拦住:“好了,碧心,娘娘还在呢,你还怕会不给你个交代吗?”
“碧心,坐下,事情没搞清楚前,谁都不许妄动,也不许再说话,一切等我了解清楚,再做决定,这也算新朝后宫出的第一庄事情,我一定会给出最公正的结果。”宜妃一声令下,立马安静下来。
叶紫弦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叶雪依的脸色煞白的,眼神中透着害怕,沈碧心则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叶雪依,看向万玉如的时候,叶紫弦与万玉如的目光刚好碰撞,四目相对,万玉如淡淡地朝叶紫弦点了点头。
“娘娘,当值太医到了。”不久,宜妃身边的宫女便领着上次替叶紫弦诊脉的太医到了。
“微臣参见娘娘。”
“免礼了,太医,麻烦你替沈侍妾诊脉,看看她可有异常,再者,劳烦你看看,姜掌事带来的人,手里捧的药罐子里,是什么成分?”
“是。”太医起身,径直向沈碧心走去,伸手抚上沈碧心的右手腕,随即皱了下眉头。又行至药罐前,取出随身药箱里的银针,探入药罐中,半晌取出,银针尖头却微微发黑,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医,劳烦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回娘娘,沈侍妾身上的毒,已数日有余,正是中了药罐中的毒——百里醉,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每日着少许混入补药中,药味与药味相仿,不易被察觉。但是,一旦服用百日过后,被下读者神志不清,逐渐痴呆,久而久之,与废人无异。”
宜妃和沈碧心听闻,皆面色大惊,宜妃看着眼前下跪的婢女,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