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原先就不是自己的人,现在虽然和宜妃冰释前嫌,却仍然不能完全信任,不如直接掉包,让流云把她送回老家去。让曼舞装作浣纱的样子,日后若宜妃和万玉如再有动作,她也好一早防范。
叶紫弦沉思半晌,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叶紫弦救被流云唤醒,睁开眼,琦兰和浣纱都在。浣纱笑着对叶紫弦点了点头,叶紫弦现下了然,一切已然办妥。
叶紫弦没想到,再见萧逸澜,却是在一起入宫的轿子上。叶紫弦刚掀开布帘进去,就见萧逸澜眯着眼斜靠在卧榻上,右手支着脑袋,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脸上是难以忽视的倦色。
叶紫弦默默地走到轿子另一边坐下,不去打扰萧逸澜。她知道,最近琐事繁多,皇上又突然病倒,必定一大堆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接踵而至。
轿子缓缓地往前进,叶紫弦照例探头看向车外。这是最早一次入宫,街上仍是安静得很,鲜少有人走动,只卖早点的零星几个小铺子已经开了门,主人正在打扫和收拾。
叶紫弦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脖子转得累了,忙回过头,却不知何时,萧逸澜已经睁开眼,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气氛有些许尴尬,二人都为开口说话。
半晌,叶紫弦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日你大婚,是否出府寻过我?”
萧逸澜却不说话,只深深地看着叶紫弦,就在叶紫弦被他看得毛毛的时候,萧逸澜忽然回答:“是。”
“那为什么……?”叶紫弦问到一般,愣在了那里,她要怎么问呢?问萧逸澜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府,还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问为什么醒来,却在诸葛铨的船上。可是,那日,分明是她于理不合,丈夫取侧室,还是她让他娶的,她却因自己心中不畅,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和别的男人宿醉饮酒。
先前萧逸澜虽许她自由,可也约法三章,凡是出府,必得先通报他一声,她那日,不仅没通报,连面纱和斗笠都没带,就出了门。甚至,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饮酒伤身,又感染风寒。她突然害怕问下去,因为她怕萧逸澜反问过来,自己会无言以对。
“怎么不问了?”果然,萧逸澜直起身子,端正坐好,一双丹凤眼里透出怒意,“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擅自出府,又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偷偷在一起,还有,那么多天没回太子府,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叶紫弦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蓦地,抬起头,直视着萧逸澜的眼睛:“紫弦问心无愧。”
萧逸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下一秒,人就坐在了叶紫弦身边,右手擒住叶紫弦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每次出了事,只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纹丝不乱的样子,我自会信你。”
萧逸澜说完,右手收紧,叶紫弦因吃痛,眉头蹙起,被萧逸澜逼着看着他的眼睛。
“萧逸澜,你弄疼我了。”叶紫弦下意识就伸手握住萧逸澜的手腕,企图抵制萧逸澜的进一步用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问的我都答了。”萧逸澜无视叶紫弦痛苦的神色,继续道。
“好,我那日醉得不省人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醒来,便发现在诸葛铨的画舫上了。”
“不省人事?”萧逸澜再次加重力道,叶紫弦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的太子妃,半夜被别的男人带走,还说自己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说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议论?”萧逸澜蓦地冷哼一声,松开叶紫弦的下巴。
叶紫弦惯性地向后跌去,及时用手撑住后面,方稳住身体。感受着下巴已痛到麻木,叶紫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
“疼吗?”萧逸澜斜眸她一眼,问。
叶紫弦狠狠地瞪回去:“你说呢?”
“既然会疼,就长点记性,记住自己的身份。索性马上就入宫了,日后你要再想出来,恐怕也难,不过,你的功夫那么好,我要不要派人把你住的院子再加高些厚度?”萧逸澜半开玩笑地问。
叶紫弦一边揉着下巴,一边淡淡地说:“太子随意,现下我可做出承诺,不会再四处乱跑,信不信由太子。”
她当然不会再乱跑,一定要满三个月,她才能完全放心自己的肚子,为了腹中的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只是牺牲自己几个月的自由。
“哼——”萧逸澜冷哼一声,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