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爷,这便走了?”小二见贵客行色匆匆,出声询问。
“我去去便来。”诸葛铨出门右转,直奔那道身影而去。
“莫姑娘。”
叶紫弦走着走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里又想着玉佩和舞曲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人还是对自己的真实姓名更敏感些,她一时只当是声音相似的人在叫一位姓莫的姑娘。
只微愣半晌,复又继续前进。此时时辰近晌午,街上多是买菜回家的妇人,整条街道都十分拥挤,诸葛铨见叶紫弦继续前行,心下着急,无奈人群太过密集,实在寸步难行。
“叶姑娘!”诸葛铨忍无可忍,终是叫了她的原名,也算表明了自己已经知晓。
叶紫弦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去,人群中,那道熟悉的面具若隐若现,叶紫弦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叶紫弦先前曾想过要刻意回避诸葛铨,却不想他倒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既不去万花楼,也不再在太子府出现,听萧逸澜说才知道是去运粮了。现在诸葛铨忽然在大街上出现,又叫着自己原来的姓氏,叶紫弦瞬间紧张起来,不知道诸葛铨到底怎么想,会不会揭穿自己,雪国的太子妃,居然是歌舞坊的头牌乐师,传出去成何体统,不仅她的颜面无存,萧逸澜,乃至整个皇室,都将掀起轩然大波。
叶紫弦站在原地未动,诸葛铨慢慢行至她面前。
“莫姑娘,好久不见,不知可否赏脸,陪在下喝一杯?”
诸葛铨带着叶紫弦重新回到天滋楼,小二一见来人,立马恭维地迎上去:“哟,爷回来了?楼上请。”见到诸葛铨后面的蒙面姑娘,虽遮着脸,却身姿卓越,白衣胜雪,又笑着对叶紫弦道:“姑娘楼上请。”
诸葛铨坐在先前靠窗的座位上,叶紫弦在他对面坐下,举目望去,方知这个位置能见到街上过往的一切。原来诸葛铨是在这里看到了自己。
“莫姑娘,还是该叫你太子妃。”说到最后三个字,诸葛铨故意压低了声音。
叶紫弦故作镇定,想探探诸葛铨到底想干嘛:“王爷既已知道了一切,又何故再问?”
“姑娘聪明,何不猜猜看我喊姑娘来想说什么?”
“玄月不知,望王爷言明。”
诸葛铨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晌没有再说话,就在叶紫弦快按捺不住,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诸葛铨却幽幽开口了:“本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叶紫弦突然想起诸葛铨先前在藏书阁说过的话——“担心我和他会爱上同一个人。”
“不过,本王并不想因此放弃。”诸葛铨接着说。
“王爷这是何意?”
“哈哈,我是何意,姑娘难道还不懂吗?本王消失三天,为的可不仅仅是做生意,也是为了美人。本王说过,世间万物,唯金钱与美人可得。本王想清楚了,不管你是莫玄月还是叶紫弦,本王爱的就是你这个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再者,看你和萧兄的样子,怕也只是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罢了,试问真正彼此爱慕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连对方的生辰和喜好都一概不知,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叶紫弦听诸葛铨说到最后,面纱下的脸色已是发白,果然还是露出了破绽,不仅是手镯,还有她的言行举止,她本就非心甘情愿为太子妃,自然装不出来。
“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诸葛铨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叶紫弦。
“王爷聪慧,确是小女大意了,既戴错了镯子,又说错了话。”叶紫弦见隐瞒不住,索性不再推托。
“姑娘爽快,本王喜欢。”诸葛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让我猜猜看,莫兄怕是一早知道?现在唯一不知情的,恐怕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吧。”
若是叶紫弦未戴面纱,诸葛铨此刻一定能见到她的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泛红,煞是怪异。
“王爷说笑了。”
诸葛铨又自顾自地开始饮酒,表面笑着,眼底却闪现着一丝惆怅,半晌似自语般喃喃道:“可是,萧兄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哪。想不到最后我们三人,不仅结为至交好友,更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可悲我诸葛铨纵横四海多年,自信生性洒脱,却唯独对你念念不忘,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最后竟直接伏倒在桌上。
“王爷,王爷……”叶紫弦一边叫着,一边伸手晃动诸葛铨,诸葛铨却纹丝不动,似是陷入了酣睡,叶紫弦无奈地叹了口气,只余诸葛铨最后说的一番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
“小二。”叶紫弦只得叫来小二。
小二急忙跑过来,见诸葛铨大白天醉倒,不免面露惊讶:“这……公子倒是头一回醉倒。”
“派人把他送回太子府吧。”叶紫弦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