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响起,叶紫弦回头,便看到萧逸澜风尘仆仆地赶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
“恩,他还没醒?”
萧逸澜看着叶紫弦一直注视着枫释,心中莫名地不快:“倒是鲜少见你如此上心。”
“医者父母心。”叶紫弦淡淡道。
萧逸澜取下身上的披肩,轻轻给叶紫弦披上:“天气转凉,当心些吧。”
“谢谢。”叶紫弦笑着抬起头看萧逸澜。
萧逸澜再次为她的笑愣了半晌。
叶紫弦看他半天没有要走的意思,生怕耽误他休息:“你明日还要早起入宫,莫要耽搁了,快去休息吧。”
萧逸澜恨恨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方不放心地离去。
叶紫弦掀开枫释的被子,检查他的伤口。多亏枫释年纪尚小,伤口愈合很快,大半都已消肿,先前结痂的也没有再破裂或化脓。之前没注意,现在发现,枫释的右手一直紧紧握着,叶紫弦轻轻地掰开他的手,一枚碧绿的玉佩呈现在眼前,看质地,年代已经久远,中间是双龙盘旋的花纹,背后刻着一个“殷”字。龙?龙不是帝王的象征吗?叶紫弦感到诧异,枫释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看他一直紧握着,想必对他而言还是很重要的东西。哎,先就醒他再问吧。叶紫弦重新把玉佩放到枫释手中,替他掖好被角,又重新往炭盆里放了些新炭。
一夜下来,叶紫弦又替枫释反复换了几次毛巾,待到天空微明,枫释的烧终于退了。
“小姐。”流云一大早便赶来,昨夜也没睡踏实。
“流云,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流云搁下手中的饭菜:“小姐,我想你们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尤其是枫释,都不知道多久没吃饱了,我备了些早膳,都是清淡的,不会刺激到伤口愈合。”
“你倒越发细致了,给我吧,我来喂他。”叶紫弦说着,便要伸手去拿碗筷。
流云一把拦下她:“小姐,你快自己吃点东西吧,我来喂就好了。”
“说得对,和我一起用膳吧。”萧逸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对啊,小姐,你就和太子殿下一起吃饭吧,我来喂枫释就可以了。”流云附和道。
叶紫弦见拗不过他们,只得和萧逸澜一起到卧室旁的会客厅用膳,余光却时不时往卧房瞄几眼。
萧逸澜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气结:“布菜。”
叶紫弦这才赶紧好好吃饭,尽量忽视萧逸澜脸上骇人的表情。
“我进宫了,晚点来看你。”好不容易用完膳,萧逸澜起身离去。
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叶紫弦喜出望外,立马奔向床边。
“枫释,枫释……醒了吗?”叶紫弦忍不住轻唤。
枫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待看清眼前人,有气无力地喊了句:“姐姐。”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叶紫弦慌忙按住他:“你才刚好,别急着起来,再多睡会儿,乖。”
“姐姐,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了?”枫释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问。
“这是姐姐的家,你先前冻坏了,又受了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姐姐救了我吗?”
“恩。”
“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从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啊?”叶紫弦听闻,一阵莫名其妙。
一旁的流云,忍俊不禁:“枫释,这句话不当这样说的,不过你的意思,我们能明白。”
“对不起,姐姐,枫释自幼没念过书。”枫释听了,羞愧得满脸通红。
“无妨,等你好了,姐姐带你去念书习武。”
“真的吗?”枫释听闻,立马两眼放光。
“当然。”叶紫弦笑着安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枫释,你手中的玉佩是哪里来的,能告诉姐姐吗?”
枫释拿起玉佩,看着叶紫弦说:“姐姐说这个啊,是娘亲临死前给我的,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让我好生保管。”
“那你娘亲有没有说这玉佩有什么含义,为什么要好好保管啊?”
“没有,娘亲还没说完就咽气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有姓氏的,娘亲说我全名叫殷枫释,她让我有朝一日长大了带着玉佩找什么人,可具体的还没说完,她就……”殷枫释声音越说越低。
叶紫弦知道他又回忆起了亲人死在眼前的场景,同情心顿起,连忙阻止道:“好了,咱们不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完全好了,姐姐带你去念书习武,让你日后做个有用的人。”
“恩。”殷枫释这才重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