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你了,起来吧,我不处罚她们就是了……不过。”萧逸澜看着她,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你答应以后叫我逸澜,并且不要再这么生分,你我之间私下里你我相称,我就放过她们,如何?”
“就这么容易?”
“就这么容易,本太子一诺千金。”
“好,我答应你。”
萧逸澜笑笑,她倒改口得快:“起来吧。”
叶紫弦这才站起来,重新坐回座位吃饭。
“把手给我瞧瞧。”萧逸澜放下碗筷,向叶紫弦伸出手。
叶紫弦把双手递过去,萧逸澜心疼地看着满目红肿,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淤血久积,已经发紫。原本白皙修长的手转瞬间变得如此可怖,萧逸澜的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以后,在房里再多添些炭火,回头我和王伯说一下,每月多给你些俸例,你再让丫头多置办些被褥什么的。”
“不用了,边城的灾民们都没有住的地方,还是节省些好。”
听到这话,萧逸澜的眸光一暗,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不仅武功高强、医术精湛,更心系黎民,关心百姓疾苦。深闺女子多贪图安逸,心思也都花在了勾心斗角上,他从小到大亲眼看着母亲为讨好父皇,为铲除异己,夜夜难寐,小心翼翼。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真正后宫之主应有的风度。
“你有这份心思,很难得。”叶紫弦以为萧逸澜不再开口,谁想过了半晌,竟幽幽说出这般话来。
“吃饭吧。”见叶紫弦诧异地看着自己,萧逸澜不免有些尴尬,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吃完饭,流云和浣纱来收拾桌子。
叶紫弦看了浣纱一眼,故意拿出帕子,替萧逸澜擦嘴角。
萧逸澜眼底泛过一丝狂喜,抓住她的手:“紫弦。”
叶紫弦的心里泛过一阵鸡皮疙瘩,却温柔地笑着说:“逸澜。”
“以后每天早上,我都来陪你吃饭。”说完,萧逸澜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举步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你们几个,照顾好你家主子,若再生出冻疮,我饶不了你们。”
“是。”众人皆屈膝跪拜,“恭送太子。”
叶紫弦看着萧逸澜一脸高兴,心里却苦得很,本是为了设计助青歌离开,谁想又一次坑了自己。一起吃一天早饭还不够,还要天天?
吃完饭,叶紫弦照例在房中看书。
片刻流云进来,附在她耳边道:“小姐猜得没错,浣纱果然往东苑去了。”
“意料之中,是时候请君入瓮了,流云,你去看看浣纱什么时候回来,等她回来了告诉我。不要打草惊蛇,只说让她和你陪我去东偏院转转。”
半柱香后,叶紫弦在去往东偏院的路上,流云和浣纱紧跟其后。
“琦兰,听说这三个侍妾,只有青歌是太子府带回来的?”
“是啊,听闻青歌姑娘曾是万花楼头牌。”
“哦?既是头牌,必定姿色过人,难怪太子会优待些。”
“可小姐,这青歌姑娘未免太过恃宠而骄了,您进门第一天她就称病推脱,不请早安,据说这沈侍妾可是宜妃的亲侄女,尚且对您礼让三分,万尚且更是送上薄礼,她一介青楼女子,凭什么?”
叶紫弦不免暗自感叹,流云跟着自己久了,演技也越发好了。
“哼。”叶紫弦故意冷哼一声,“她既不来,我可以去看她啊,第一次请安称病,第二次我亲自请她们喝下午茶又称病,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倒要去看看,她青歌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如此不把本太子妃放在眼里。”
“就是,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据说太子压根儿没去过东偏院,我看哪,即便太子当时对她一时兴起,现下也早没了兴致,太子现在可都是往小姐你这儿跑的呢,昨晚小姐你睡下后,太子还来过呢,后来我说我睡了,太子让我不要打扰你。”
“琦兰……”叶紫弦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打断她。
一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东偏院。
流云抢先一步上前叩门,婉儿打开门,看到来人,又看了眼流云身后的叶紫弦,神情有些慌张。
“我们家主子听说青歌姑娘身体抱恙,特意前来探望。”流云道明来意。
“这……太子妃见谅,青歌姑娘患的是风寒,恐怕不便见客。”
“哦?风寒,正好我略懂医术,帮青歌看看。”
“太子妃。”婉儿却突然跪下,“风寒是易传染的病症,恐怕……”
“你这是做什么?”叶紫弦上前一步,扶起婉儿,“既是如此,你身为青歌的贴身婢女,却安然无恙,倒是稀奇。”
“这、奴婢……奴婢……”
“婉儿,谁来了?”房内传来声音。
“是太子妃来探病。”
“即如此,让她们进来吧。”
走进屋内,确有一股呛鼻的药味。婉儿引她们走往里间,病榻上一美人正垂目坐立,苍白的面容难掩清丽,只气色不佳,似有病态。
“太子妃。”青歌见叶紫弦进来,作势要下床。
“哎,妹妹免礼。”叶紫弦连忙拦住她,“妹妹身体不适许久,还是免了吧。”
“妾身久缠病榻,太子妃居然来看望,真是太折煞青歌了。”青歌看了一眼婉儿,“婉儿,还不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