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打给小嫩模的电话很快接通, 小芊同电话那头的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 便结巴住了。
看看死死瞪住自己的叶真真, 一时间小芊话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看叶真真,又犹犹豫豫地看向夏清时。
夏清时阴沉着一张脸朝她伸出了手,“电话给我。”
小芊将手机递给她。
电话那头传来小嫩模略显紧张的声音:“夏小姐, 你好, 我、我是肖霄。”
她真的改名了。
同前几次夏清时见她时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不同, 这一次,她的声音带了显而易见的期待和紧张。
连带着对夏清时的称呼也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夏小姐。
夏清时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然后对着电话那头道:“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想也不想道:“有空!”
“好。”夏清时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就来华辰, 到了前台报我的名字, 我等你两个小时。”
挂了电话, 夏清时又抬眼去看一旁脸色发青的叶真真,语气平静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可以走了。”
“清时姐, ”叶真真强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你、你用不着这样吧……”
事实上,在叶真真的眼里,夏清时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可理喻。
夏清时是她的经纪人, 凡事都应当以她的利益为出发点, 现在她却要用一个小嫩模来打自己的脸, 简直是疯了!
夏清时移开了目光, 并不理会叶真真的话,只是从办公桌面上抽出来一本厚厚的资料册,那是公司近一年来新签下的艺人资料册子。
她之前便对这些新人足够熟悉,因此当下便“唰唰”的翻过厚厚的铜版纸,将其中两页折了角,然后将资料册合上,递给一边的小芊,道:“去联系这两个人,让她们两个今明两天里找个时间来见我。”
夏清时这样的态度,终于将叶真真激怒。
但她仍然强行按捺着怒气,只是看着面前坐着的女人,颤声道:“清时姐,你至于这样么?我从没说过不试镜,只是不是现在而已……舒城马上就会公开选角,只要我的表现足够好,现在去试镜和之后去试镜有什么区别吗?”
“在我这里,只有现在去和再也不去这两个选项。”夏清时往座椅上一靠,望着她,“你自己选。”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现在去试镜?”叶真真皱起眉头,音量陡地提高,“你分明就是看不得我和易霄在一起!”
“在一起?”夏清时嗤笑出声,“人家受了情伤,来找你疗伤,伤一好,回头照样去跪舔夏晓棠,你和他算哪门子的在一起?”
“叶真真。”她望着她,讽刺的笑,“你知不知道‘备胎’两个字怎么写啊?”
夏清时对这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了解得一清二楚,因此一开口便精准地戳中了叶真真的痛处。
“他不会的。”叶真真咬紧了牙,那话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她和她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他不会再回去找她的。”
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这些年来,易霄一直对夏晓棠死心塌地,从前不管她怎样对他,不管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从没怪过她,也从没在外人面前说过她一句不好。
可是这一次,叶真真知道,他是真的对夏晓棠灰心失望了。
叶真真找到易霄的时候,他一个人在一间小酒吧里喝得烂醉。
她怕易霄喝出了事,当下便想要将他拉起来送他去医院,却没想到,她刚触到他,他便回身搂住她,在她的怀里隐忍地闷声呜咽着。
其实叶真真记忆里的易霄,并不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风云人物,他学习好,人又长得帅,个子高,篮球又打得好。
那个时候叶真真功课不好,再加上她人长得漂亮又爱打扮,又认识许多高年级的学长,简直被班主任视作眼中钉。
有一次她忘记交布置要写的试卷,于是理所应当地被班主任罚站到了走廊。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虽然在同学面前笑嘻嘻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一出了教室,还是红了眼圈。
谁知道没过一会儿,易霄也跟着站了出来。
见她望着自己,易霄便打了个呵欠,倦倦道:“昨晚看球赛,忘了写。”
那天是叶真真值日,放学的时候,她在纸篓里发现了一张撕碎的试卷,没有写名字,可上面满满当当的笔迹,不是易霄还会有谁?
爱上一个人,好像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就是那么一件小事,却叫她喜欢了他许多年,直到现在也一如既往。
时光兜转,青春年少时曾毫无保留喜欢过的男孩,如今长大变成事业有成、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一刻他却在你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不是不优秀的啊。起码在叶真真的眼里,他就很好,好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
可他爱的那个人却一点也不珍惜他,肆意挥霍着他的爱。
如果是她。
叶真真总是这样想,如果是她,她一定将他照顾得妥妥当当,如果是她,全天下没有任何东西会比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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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两个小时。
小嫩模到华辰的时候,离夏清时打电话给她,过去还不到一个小时。
小嫩模先前的酒红色卷发已经变成了黑色披肩直发,原本的吊带短裙也变成了白t蓝仔裤,活脱脱又一个叶真真。
她到的时候,叶真真还没走,因此一打照面,两个人都是一愣。
夏清时吃惊之外,倒是对小嫩模另眼相看起来。
这一个,最起码有事业心,也聪明。
夏清时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晌,然后皱眉道:“……假发就先拿下来吧。”
“我……”小嫩模似乎想要解释,但犹豫几秒,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将头上的假发拆了下来。
假发底下,依旧还是原来的酒红色卷发。
将假发拆下来,迎着夏清时的目光,她又变得有些束手束脚起来,再次试图解释道:“我约了理发师……本来打算这周末去——”
“行了。”夏清时打断她,“我都知道。”
其实她是突然就觉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