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哥...”马蚤揉了一下脸上尤自红肿的乌青,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顾影自怜起来。
韦光正愣了一下,“咦?你镜子哪来的?”
“昨日里在茅房里放烧鸡时,在那倒霉鬼身上顺的。”
韦光正啐了一口,“当鬼还当得这么手脚不干净,不过给你弄面镜子也好,记得常常照?”
“韦哥,这是为啥?”马蚤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照镜子,让自个吓死自个呗。嘿,到时候不仅博个古往今来第一个被自己吓死的名声,也好给这世间除一祸害。”
“韦哥——”马蚤不乐意地扭动着柳腰,口中不依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寻开心呢。韦哥,这群人都是没有心肝,唯独胆大的,这打草惊蛇之计,眼看着也是不行了,你说我们如何是好啊?”
韦光正思忖了半晌,嘴中吟道:“射人先射马...”韦光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正等着马蚤接话呢?可是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小子,此刻竟然双眼放空地看着自己。
韦光正不由气恼道:“平日里叫你多读点书,杜甫出塞曲的第六首,知道吗?”
马蚤不知韦光正又是为了什么发火,有些茫然地道,“杜甫?那是哪个,杜康倒是听过,杜甫却是耳生。”
韦光正拍了一下额头,方才记起杜甫还没出生呢,本想学着一回甄小主,却是摆了一记乌龙,当下便摆了摆手道:“没听过不要紧,知道擒贼先擒王就好了。我看那群山贼众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还能军心不乱,全失靠着那领头的郭哥,昨夜里本就想拿他开刀,可是他却连睡觉都睁着眼睛,实在是太过机警,才没有找到下手的功夫。今日看他也灌了不少黄汤,正好下趁他酒醉,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到时候连他也吓破了胆,自然是群贼无首,作鸟兽散了。”
“韦哥真妙计也!”
当下韦光正也不赘言,便对着马蚤吩咐了几句,随后两人便摸着黑往那聚蚁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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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兄弟们,再满饮一杯!”郭哥也不记得自己灌下了多少黄汤,等他再次举杯邀人之时,却是已经没人应声,郭哥睁着朦胧的醉眼一看,方才发现大厅里早就是人仰马翻地倒成一片,竟然都不胜酒力,喝得醉去了。
郭哥一杯下肚,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口中嘟囔一句,“一个人喝酒,忒过没劲!”
话音未落,忽得那厢里闪出一个宫娥装扮的女子,真个身体轻盈,玉容上还掩着一块青纱,却是教人犹如雾里看花一般,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更加遐思翩翩。
那宫装女子隔着一丈远近,给郭哥到了一声万福:“大王啊,良辰美景,一个人饮酒恐负了这大好春宵,不如由我来替你把盏。”
郭哥见状,血气上涌,也想不得这许多,嘴里喷着酒末道:“斟酒来。”
宫装女子接过壶来,将酒斟在他盏中,酒比锺高出三五分来,更不漫出。
郭哥见了不识,大喜道:“小娘子长得俊俏,竟然还有这般手段!”
宫装女子十指纤纤,将酒奉上,郭哥正要接过酒杯,宫装女子又是道:“大王,我来喂你如何?”
“那是极好!”郭哥舔着脸伸出几分,只待酒杯送到嘴边。酒杯触到唇边,伸过嘴来,吃了一杯,砸吧着嘴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道:“小娘子过来,与我看看样貌如何?”
那宫装女子款款一礼,“贱妾容貌平平,怕是惊了大王。”
“小娘子花颜柳腰,决计不会。”郭哥顿了一顿,嘴角生春地邪笑道,“真要说惊,怕也是小娘子太过花容月貌,惊了我的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吧。”
“大王既然如此夸赞,小娘子敢不从命。”
当下那宫装女子便款步上前,将遮掩样貌的面纱,缓缓揭了下来。
郭哥眯着醉眼一看,怪叫一声道:“额的娘诶,吓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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