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正极目一看,果然发现了山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小黑点,而且这些黑点排成一列,正慢慢移动,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
“这是嘛东西?一个脑袋两条腿,莫不成是...人?”韦光正有些不太肯定地道。
“是了,韦哥。可不就是人吗?瞧着似乎还不少,足有五六十个之多呢。”
韦光正怔了一下道:“这平顶山上怎么还住着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山脚旁边还真住了不少百姓,之前几年,还时常有人上山打猎,那时候的功德,真是如哗哗的流水般入袋啊。”马蚤说到这里,双目中皆是缅怀的神色。
“净瞎说胡话,有人打猎,那就是在山上抢牲口,功德不减少就很好了,怎么还会多呢?”
马蚤兰花指一翘道:“韦哥,你有所不知。凡是上山打猎之人,都会将所得猎物的一部分作为三牲祭品,祭献给山神。这人乃是万物之灵,祭献时诚心祷告所产生的功德,比起失去的那部分牲口,那就是天壤之别,绝对是物有所值啊。”
“还有这么一回事?”韦光正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世,有些不太相信地道,“我就不会相信会有人这么傻,打完猎物自然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哪还会从到手的猎物里,分出一部分给咱们呢?”
“韦哥,大唐百姓大多信道,自然也敬奉山神,再说了,不祭献山神,他们就不怕手里的猎物带不出去,就不怕下次还能打到猎物?”
马蚤说的前面一句,韦光正还是有些理解,可是后面一句又是个什么意思,韦光正还想问个清楚,可是一看到马蚤秋水瞳中有些诡谲的眼神,顿时又恍然大悟过来,喵了个咪的,感情是自己捣的鬼啊。
明白了明白了,想在我的场子里混饭,那保护费怎么能少呢?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怎么不长久做下去...”韦光正问到一半,看了一下马蚤扭捏的神态,得,明白了,敢情又是自己到任之后,把这些主顾给得罪了,所以这买卖自然也就黄了。
韦光正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顿时来了劲,破天荒地拍了一下马蚤道:“走,看看去。
“为啥?”
“嘿,你个糊涂孩子。”韦光正恨铁不成钢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得有顾客上门,咱们自然是顺水推舟,把这猎物送到他们眼皮底下去,他们所得的猎物越多,待会儿的祭献也就越多不是?”
“韦哥你圣明!”马蚤竖了一下大拇指,随着韦光正一起,向着那群人潜伏而去。
待到走得近了,韦光正和马蚤却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躲在了齐人高的草丛里,小声议论了开来。
“马蚤,这些人是山下的猎户吗?”
“嗯,瞧着眼生。不过每个人都带着家伙,应该是打猎的不假。”
“打猎怎么不带狗啊?”
“也许是狗发情了吧。”
“打猎背这么多包袱干什么?”
“也许是看山上空旷,想住上几天也没准。”
“瞎说!打猎自然带的是弓箭,这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虎头刀,霸王枪,狼牙棒,瞧那领头的,对,就是那傻大个,还拿着方天画戟呢。打个猎而已,用得着把这玩意背出来吗?”
“这...”
韦光正和马蚤正在揣测这些人的来意,忽然只听其中其中一人道:“郭哥,你看这牌子竖这里行吗?”
为首拿背着方天画戟的大个回首看了一下,点头道:“四通八达,又是来往之人必经之地,不错,就这吧。你留下来竖牌子,其他人继续往里走,找个空旷的地把寨子立下来。”
寨子?韦光正和马蚤面面相觑,这是啥个意思,待到那立牌子之人走得远了,韦光正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一看牌子上写的字,差点绝倒。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喵了个咪的!这哪是什么猎户,分明是上山落草当山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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