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和小万静静地听着,我装着擦拭手中的银枪,其实也在偷偷地听着,在我的印象中,菩提几乎一天天不说话,我根本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可是,在他的两个徒弟面前,他的话就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想挡都挡不住。
菩提是一个好师傅,小千和小万也是两个好徒弟。
菩提说“我看到这个人身上的印记,就明白这个人从关中走到了河南,又穿越了河南全境,都没有人能够得手,我决定取走他身上的财物。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银票,但绝对是一大笔财物,要不然,两大帮派的人不会对他这么看重。”
小万问“你是怎么取走的”
菩提说“我也给这个人身上留下了印记,是一只蝴蝶印记。蝴蝶印记表示这个人已经被单身走江湖的人盯上了,我把印记留在了他的肩膀背后。这些印记其实颜色都很浅,和衣服的颜色差不多,不是行内中人,是不会知道它们的用意;而且如果不是专门留意看,是不会发现这些印记的。”
小万说“我以后也要给别人肩膀背后留下蝴蝶印记。”
菩提说“我留下了蝴蝶印记后,别人就不能再靠近他了。一个人手上端着金子从大街上走过去,所有人都想夺;这个人身上也有金子,不过他不是端在手上,而是藏在身上,别人看不到,我们行内人都能看到,在我们行内人的眼中,他就是端着金子在大街上走,所以大家也都想取。”
小万有焦急地问“你是怎么取走的”
菩提说“我凑近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试探他,想知道他身上藏的是什么东西。我的手指凑近他的帽子,轻轻一点,帽子里没有;我又凑近他的口袋,轻轻一点,口袋里也没有;我凑近他的衣襟,轻轻一点,点出了一叠纸钞。但是我知道,他身上绝对不是只有这点纸钞。我不会取走他身上这叠纸钞。”
小千问“为什么不取走”
菩提说“你想想,能够被两大帮派如此重视的一个人,他身上绝对不是只有这点纸钞,而且两大帮派绝对不是奔着这叠纸钞来的。我如果取走了这叠纸钞,只会让人笑话。这叠纸钞才有多少钱啊,值得惊动两大帮派吗”
小千说“是的,是的。”
菩提说“我隐身在熙熙融融的人群中,把他的全身试探了一边,而他丝毫也不知道,他依然平静地在大街上行走,丝毫也不知道我已经摸遍了他的全身。我想,他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菩提顿了顿,他问小千和小万“你们说,如果他身上有贵重东西,会藏在哪里”
小万抓耳挠腮,小千想了想后说“会不会藏在鞋底”
菩提说“是的,就藏在鞋底。因为到这时候,只有鞋底我无法试探,因为他一直在走路。”
小万问“那你怎么才能取走”
菩提说“我先用心观察,他把贵重东西藏在哪只鞋里,到这时候,我已经断定是银票了,因为只有银票这样贵重的东西才能够藏在鞋里,穿鞋的人照样行走自如。如果藏个金条宝石,肯定都会磕脚。可是,他藏在哪只鞋里面呢我留意观察,看到他走路的时候,左脚落脚较重,而右脚落脚较轻,因为他心中总在想着右脚的鞋里有银票,无形中落脚会轻缓,所以我判断银票肯定就是在右脚的鞋里。比如说,一个人把钱藏在衣服里,他走在大街上,总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掌捏捏藏钱的地方,担心会掉落地上。”
小万又问“那你怎么才能取走”
菩提说“我是用掉包计。那个人穿的是一双皮鞋,那个时候穿皮鞋的人很少,皮鞋款式也少,只有两种,一种叫一脚蹬,一种叫带子鞋。一脚蹬的鞋没有鞋带,带子鞋有鞋带,这个人鞋子里藏着银票,那么肯定会穿着带子鞋。带子鞋不要脱,他又是始终穿在身上,所以要取走银票很难。”
小千听得很入神,他说“确实很难。”
菩提说“我找到一个皮匠,让他跟在那个人的后面,让他连夜给我做一支一模一样的鞋,我只要右脚的鞋。价钱按照一双鞋的价钱给他。第二天早晨,他把鞋给我送过来。我把鞋在土里磨了磨,让鞋子显得陈旧。然后,我身上揣着这只鞋子,等在客栈的门口,等着他走出来。他走出来后,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寻找机会。我从那天早晨一直等到了中午,我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有一辆马车飞快地冲过来了,马匹受惊了。就在马车即将冲到那个人的跟前时,我拉了他一把,踩落了他右脚的鞋子。然后踢到了街边,又把怀中揣着的鞋子送到了他的脚边。马匹过去后,他换上了地上的鞋,然后丝毫也没有怀疑地离开了。”
小千问“新鞋和旧鞋穿上的感觉能一样吗”
菩提说“是有细微差别,但是当时他惊魂未定,又加上不想让人知道他这只鞋多么重要,所以他穿上新鞋赶紧离开了。等到他察觉到鞋子有差别的时候,想找到我,已经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