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默然听罢,冷淡道:“那倒是辛苦两位姑娘了。不过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送这个御前神医来,是替我治病疗伤的。那就先把他留下。”
小飞还想理论,被覃楠兮拽住衣袖拖了出去。阿素夫皱着眉头望着覃楠兮的背影,却也不得不上前对司徒逸躬身行了个礼。
两人身后的房门被柳七自里虚掩了起来。覃楠兮立在廊下,任清冷如水的月光浣的自己周身冰冷如石。
“覃小姐,这边请~”一直守在廊下的阿箩体贴的上前,引着覃楠兮向西厢去。
小飞赶上前,围着阿箩追问:“阿箩,将军除了比先前瘦了许多,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碍。他究竟伤在哪里?”
阿箩一面侧身引路,一面低道:“倒是没寻到外伤,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将军的眼睛,失明了。”
“眼睛?”覃楠兮和小飞同时惊道。
阿箩点点头,怅然道:“先生尝试了许多方法,药饮、薰蒸、针砭都试过了,可还是一丁点儿效用也没有。”
覃楠兮暗自感叹,原来,长平亲王趁司徒逸被新帝周桓囚禁之际,命表面上属于萧国舅一*党得阿素夫配出奇毒,害他双目失明。于司徒逸这样的将领而言,失明好似雄鹰折翼,即便他能成功被救,他也不能立刻拥兵起变。而司徒逸耽于疗伤的这些日子,长平亲王则有时间筹谋策划。利用覃楠兮对司徒逸的牵挂,迫使她主动带阿素夫前来,这样一则能掌握司徒逸的行踪动向,二则施恩于他。想到这些曲折,覃楠兮深觉无力,幽道:
“这本就不是外伤所致,先生不知道毒药成方,自然不得其门而入了。”
阿箩惊叹:“这天下还有能致盲的毒药?”
覃楠兮无力的点点头,颤声道:“将军所中的毒,正是出自随我一同来的那位阿素夫先生之手,只盼着,将军不要意气用事,相信阿素夫先生,让他替他医好眼睛才好。”
“将军他恐怕……”阿箩脱口而出的话,又抿进唇间,犹疑许久,才吞吐道:“将军恐怕根本不会让小姐带来的人近身。”
覃楠兮一惊:“这…….”
阿箩双眼微红:“自从将军回来,完全变了个人一般。除了先生和小牛,将军不许任何人近身,就连我也不许再踏入他的居处半步。只怕,将军若知道自己的伤本就缘自这位神医先生,更不会让他替他医治了。”
小飞道:“那他为何要阿素夫先生留在他房里?”
覃楠兮转身凝住身后的灯光,幽幽道:“只怕将军留他,只是有话要问他罢了。”
三人正说着,猛见院中闪进一个黑影,那人见了覃楠兮两人,急匆匆上前的脚步豁然收住,远远对着阿箩躬身一拜,便静候在原地。阿箩扫了那人一眼,立刻截断了话头,转身辞了覃楠兮,匆忙迎上前去。
只见那黑衣人在阿箩耳畔低语了几句,便躬身退回到苍茫的月色中。阿箩则神色焦急匆忙的一路向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