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警觉的侧头,只见漆黑的密林间,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四面八方逼了上来。他即刻松开环搂着覃楠兮的手臂,顺势一牵,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振远大将军!你那风寒可痊愈了啊?”远处,一匹高头大马打着响鼻缓缓靠了过来,马上的人朗声笑语的声音响彻了树林。
司徒逸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了起来,指节之间因为狠命的用力而发出一阵喀喀的脆响。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四周围拢过来的火光,照彻了残败的古塔。在场的所有人,统统都晾在了明处。
司徒逸和覃楠兮是靶心,两人四周半射之内,围绕了上百个黑衣持戈的兵士,他们手中寒光闪烁的箭尖刀刃齐齐对准了司徒逸。刀剑之后,是三匹大马,一前两后的立在高处。为首的那个就是方才说话的人,他身后的两个,面目仍阴在暗处,辨不清是谁。
一骑在先那个凝了司徒逸片刻,提缰向前,居高临下的停在了两人十步之外。只见那人生的阔额,深目,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角,一丝奇特的倨傲兴奋含在眼中。他冷森森的目光投到司徒逸身上,却笑意朗朗的道:“我还当名满天下的金身战神真是刀枪不入呢!没想到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司徒逸闻言,牵着覃楠兮手不觉紧了紧。微扬起下巴,迎着马上那道兴奋的目光,不屑道:“周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皇子,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周桓!覃楠兮惊得瞪大了眼睛,死死凝住了眼前这个皇三子昌宁郡王。
“下作?”周桓冷笑了一声,缓缓举起了左手中的朱红雕弓,右手悠然滑过,抽出箭筒中的一支羽箭,肩臂舒展。冷光幽冽的箭尖便准准的对向司徒逸的心口。四周随之一阵响动,数百把利刃寒弓映在火把跳跃的光中,向司徒逸又逼近了些。
“成王败寇,你现在没资格和本王谈什么仁义道德!”周桓虚眯着一只眼,微歪着头冷冷的说。
司徒逸扫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你就动手吧!还犹豫什么?”
“逸哥哥!”覃楠兮惊到连声音都尖利了几分,长长的指甲几乎攒进了他的臂肉里,几乎返身要挡在他面前。司徒逸一把拽住她,将她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
“楠兮!你快过来!”周桓身后,一个声音急忙道。
覃楠兮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骑马上来的一个人,张了半天嘴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司徒逸眼底利光一闪,目光狠狠刺向已到了周桓身边的覃楠甫。马上的覃楠甫身上依旧穿着一领群青的道袍,一顶儒巾盖着发髻,浑身的儒雅俊秀,风格气度与覃子安十分相似,只是,与父亲不同,他身处在刀光剑影之间,却显得十分从容镇定。
“哥哥?”
“楠兮,快过来,今夜让你冒这险也是不得已的。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快回哥哥这里来。”覃楠甫口气一如既往的雅淡,清淡的水一样的目光只凝注在一脸惊愕的覃楠兮身上,全然无视她身前的司徒逸。
“哥哥,你…..”覃楠兮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司徒逸的手,空翕了翕唇,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