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从逃婚离家到如今不过百多日,她从当初对司徒逸避之不及到如今对他淡淡的不舍,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定也会让哥哥瞠目结舌。
覃楠兮捏着手心里自己绣的那个小小的天青色香囊,哑然失笑。她终于明白,自己与司徒逸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兜兜转转,她始终是要嫁给他的。
“你笑什么!”小飞被关在屋里本就百无聊赖,又见离别在即的覃楠兮还笑意满面,就没好气的叽里呱啦起来:“你这个人是石头做的心肝吗?咱们好歹相处了好几个月了,你说话就要走了,非但没有一句留恋的话,反而乐呵起来!你纵要乐,找个背人处独自乐去,又何苦偏要叫我看见!将军,将军他对你对好!你就这么走了?你,你就这么回你的长安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让他去娶那个烧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覃家闺女?”
覃楠兮只歪着脑袋笑吟吟的望着小飞,好不容易等她住了嘴,才牵起她的手,郑重道:“小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今日,我老实对你说,你莫怪我,我当时也是不得已。”
“什么事?”小飞抽开手,忿忿道。
覃楠兮凝着她的眼睛,斟酌了片刻,道:“其实,我不姓苏……”
“什么?你又不姓苏了?!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上次名字是假的,这次姓也不真了!你还有没有点儿诚意?还说我是骗子?敢情你骗我比我骗你还早!”小飞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覃楠兮见她激动的模样,忙拽住她的衣袖安抚了半天,看她略好些,才试探着道:“其实,我,我姓覃。”
“秦?你是又想告诉我你是秦始皇家的?”小飞鼻子都气歪了。
覃楠兮被她逗的扑哧一笑,索性对着她赌气的脊背明白的道:“今日来的覃楠甫覃大人,他,就是我哥哥。”
她话音落地,小飞在椅下晃来晃去的双脚就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赫然定住,半天才艰难的扭过身子,瞪着眼睛问她:“你,你是说你就是那个覃府的千金?”
覃楠兮灿然一笑,道:“嗯,如假包换!”
“那,那,哪个烧伤的覃小姐是谁?”小飞不解。
覃楠兮猛被问及这事,只觉心底狠狠一痛,半天才勉强道:“那,那个不是我。”
“这么说,你不是就是,是将军的……”小飞没有将“未婚妻”三个字说出来,她眼中巨大的惊异之后一丝极细微的失落转瞬即逝。
覃楠兮并未发觉,只闭着眼长吁了口气,牵起小飞的手道:“终于说出来了,我再也不用内疚我骗你了!”
小飞见她释然的模样,只极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又忙一本正经的接道:“将军他可知道这事?”问罢,也不等覃楠兮回答,低着头自言自语起来:“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连你的闺名都叫的那么顺口那么好听,自然早就知道你是他的……”
“小飞,当初我离家确实是不得已的,所以不能对你明说,你可千万不要记恨。过两天,我就要随哥哥回长安了,我走了之后,还请,请你好好照顾将军,他的伤还未痊愈……”覃楠兮握着小飞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呵呵,这就难舍难分了?当日是谁提起司徒逸这三个字都咬牙切齿的?”小飞嘻皮笑脸起来。
覃楠兮脸上一阵红云烧过,咬着唇角刚要辩白,就听门外有下人来请:“苏小姐,将军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