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也是说到做到,竟然真就乖顺的在她身边打起下手来,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决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做错一个步骤。
不多时,荤素相宜,咸甜皆备的三菜一汤已经备在了堂中。
见司徒逸盯着桌上的菜色时满眼的惊讶和欣赏,覃楠兮暗自得意的紧,可嘴上却故意谦道:“你这里物料也不齐全,只好先这样凑合了!”
“这还凑合?想不到你竟能做的这样一手好菜!可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么精致的菜。”司徒逸盯着桌上的色香俱佳的菜肴,赞的却是真心实意。
司徒逸这话是事实,他说的十分自然,落在覃楠兮耳中却有些滞涩,原来他不是不讲究吃喝,只是从没人有人尽心为他而已。看着他一脸惊喜的样子,她心底莫名泛起些酸涩,带着丝心疼温柔道:“你尝过再赞也不迟,这还没进嘴,怎么就知道是好菜!”
司徒逸头也不抬的笑道:“看着就好吃,一定是好的!”话音未落,已提起木箸朵颐起来。每尝试一样,他抬眼看向她的眼里都会绽放一朵惊喜的光华,对着她赞不绝口。
做菜最大的愉快莫过于食客的盛赞,覃楠兮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十分开怀,便愉快的坐在他身边,一面随意搛着他夹到她盘中的菜,一面闲聊起来“今日为何府里的下人都告假了?腊月初四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司徒逸扒了一口饭道:“腊月初四是云泽的雪猎祭,城里会有大集。我原是准过他们每年的今日都可休假的,今年阿萝恰好不在,他们又都知道若去向我告假,我定是不准的,竟都跑去向你告假!真是越来越没规矩!看来不罚他们是不行了!”他向来不理府里的杂事,对下人又很宽厚,所以下人们虽都对他真心维护,但确实少了应当的规矩。今日一早下人们陆续来向覃楠兮告假时,她时左右为难,她只是客中,论理做不得将军府的主,可那些下人口口声声“将军交道唯小姐之命是从”让的她不得不点头。
见他眉宇间泛起的恼意,覃楠兮扬扬唇劝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等阿萝回来让她处理就好,你又何必费心。”
司徒逸听了这话却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木箸,原本轻快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道:“若卿差人来说有些事耽搁了,他怕是中旬才回的来。你许是还要等几天才能收到消息了。”
“哦~”覃楠兮也停下手,印了印唇角,只淡淡应了一声。如今于她而言,旭哥哥的下落已不像以前一样意义单纯。事情必然会有它的进展,她又何必多问?罢了便抬起头,满眼好奇的追问起他方才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来:“云泽的雪猎祭是什么?小飞说要去看热闹,可是真的十分热闹?”
司徒逸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缓道“每年的腊月初四,是云泽猎户们祭祀雪山神女日子。云泽半年雪季,雪山里的狩猎艰险异常,因此每年猎期结束时,平安归来的猎户们都会十分虔诚的感谢雪山神女的护佑和赐予。这祭祀仪式由来已久,也很盛大,后来云泽建城之后,祭祀这日就渐渐成了这里最重要的节日,每到这一日,市中会有一年里最大的大集,市上确实十分热闹。”
“难怪小飞一早就飞不见了!原来有这么好玩的热闹可以凑!我从未见过猎户的祭祀,你带我去看看好吗?”覃楠兮听的神往,身子不觉向司徒逸倾了些。
司徒逸抬眼迎住她,目光一滞,随即笑意拂面,却不开口。
“就看在我给你做了这么一桌好菜的份上,你带我去看看吧!”覃楠兮歪着头和他讲起了条件。
司徒逸依旧只是含笑看着她,满眼的宠溺。
覃楠兮正纳闷他多变的神情,就见他忽然抬起右手,食指轻弯,探到她左边脸颊上,从容的抹了几抹,才收回手去。
“他这又是干什么!浮阁里的尴尬又要来一遍?”覃楠兮心底几乎在咆哮,可身子却吓的僵在原地,瞪着大眼睛惊恐的望着他。
只见他却十分自然的擦了擦刚抹过她的脸颊的手指,轻松的笑道:“好歹楠兮曾叫过我一天哥哥,云泽又是我的地盘,带你四处逛逛本就是地主之谊,何须这么好的饭菜来换!何况楠兮妹妹还为这顿饭菜污了娇颜,弄了一脸柴灰,我做哥哥的应该加倍感谢才对。”
原来是自己擦眼泪时,抹了一脸柴灰!一想这大半天里自己一直顶着一脸柴灰对他颐指气使,覃楠兮就觉得一阵焦热从领口低下烧了上来,羞都来不及,她只顾低下头,扯着帕子胡乱抹脸,还哪有功夫责怪他过于亲昵轻薄。
“不知道这个拿来酬谢妹妹的一餐好饭可还当的?”司徒逸笑意暖暖,伸手递过一串红艳艳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