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左,是一条阔大的书案,案上右手一侧笔墨纸砚齐备,左侧则是高高一垒卷册,连同地上垒起的卷册,竟成了小小一堵卷墙。
过了那堵卷墙,才见一张精细的枣木塌,塌缘上随意铺着薄薄一层虎皮,一个小玉枕恰压在虎头上,玉枕向里,又见几卷书册垒在塌上,其中一卷还松在枕边。
“将军,饭食备好了。”门外,一个粗沉的声音忽的打断了覃楠兮的四下观望。
司徒逸应了一声,门外进来一个粗壮低矮的兵丁,手里捧了两只腾腾冒着热气的粗瓷大碗。那兵丁低着眉眼,将盘碗放在毡墙根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案上,便匆忙退了出去。
“你不是饿了吗?过来吧。”司徒逸这个东主自顾自先到小案边坐下,才抬头邀请立在一侧的覃楠兮。
覃楠兮低头,只见那粗瓷碗中,两坨黑红的物事正浸在深酱色的汤汁中。
覃楠兮一看之下胃口全无,又不敢违逆司徒逸,只好远远坐下,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
“若嫁给我,只怕是要天天吃这些。既没有竹髓也没有花露,这日子可是十分艰难?”司徒逸眸光一闪,凝着覃楠兮苦恼的脸,毫无征兆的笑问。
“你……”覃楠兮无话能答。
司徒逸也不计较,只笑盈盈的拿起盘中预备下的小刀,割了一片那黑红的吃食到覃楠兮唇边,道“尝尝看,这羊肉虽有些膻,可着冰天雪地里暖身御寒却是一等一的好。”
“羊肉?”望着鼻尖下面还透着血色的肉片,覃楠兮只得屏住呼吸,伸了伸唇接下,像是生怕被烫到似的,咕噜一下就将肉片囫囵吞下去。
“给!”司徒逸又递上一只小皮囊,满脸的温暖体贴:“若觉得腥膻就和着这酒试试。”
毕竟好意难却,况且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司徒逸,覃楠兮只好伸手接下,小心的啄了一口,鼻子却不听使唤的皱的更难看了。
“这又是那个琥珀光?”
司徒逸摇摇头接过小酒囊,抬头酒猛喝了一口“琥珀光虽也是葡萄酒却是西域进贡的御酒,哪里天天能喝到。”
“呵,呵呵。我,我不饿了,多谢将军。”覃楠兮缩了缩身子,躲的更远一些。
“北疆寒气重,羊肉温热,不能不吃的,来,把这些吃了。”司徒逸皱了皱眉,利落的又割下几片羊肉放到覃楠兮面前。
“这~”覃楠兮苦着脸,正暗自寻找托词,就听门外几声嘈杂。
一阵寒风闪过,帐里多了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站着的那割是莫丹,跪着的那个身上被腕粗的麻绳五花大绑,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面。
“大哥,这贼人给你带来了。”
覃楠兮只觉得跪着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不由歪着脑袋细细分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