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会画画?”
“不知道。大哥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他长年在外,回来了也不在家里住。我也不能长见他呢。”司徒似乎很遗憾。
“他不住在国公府,那他住哪里?”覃楠兮却只想知道明日她该将‘冰魄’送去哪里。方才,众人如刀的目光让她如立针芒之上,她不想,再与这个司徒逸有任何关联。
“其实,我大哥他不回府是因为我娘和我大哥…….”
“哥哥他在行驿落脚,他长年驻军边疆,已不习惯府里的生活了,嫌规矩太多,怕受拘束。”笑意先于话音飘了过来,打断了司徒司徒琳琅仿佛天上掉下来的一般,飘到覃楠兮身边,亲热的挽起她的手,赞赏的打量着她。
“楠兮多谢琳琅姐姐相助”覃楠兮正要行礼,被司徒琳琅扶住手臂拦下,一转身,又拖着她迎向正一起前来的几个人。
司徒逸,哥哥覃楠甫,嫂嫂萧落梅三人并肩而来,覃楠兮暗暗咬着唇角,恨不能遁土逃了。
“哥哥,百花争艳的诺言我可是做到了,你也须践诺才成!”
“一句戏言你也当真!”司徒逸笑应,目光却落向覃楠兮。
“大哥和姐姐到底赌了什么?值得姐姐废了一年多心思造这个百花圃”司徒好奇。
“原来王妃打造着奇绝的百花圃竟是因为和大将军做了赌局?倒是十分有趣呢!不知到底赌了什么?”萧落梅与覃楠甫并肩立着,亲疏得当的参与着话题。
“覃夫人不要听琳琅说,一句戏言而已,她偏说是赌局。”司徒逸笑向像萧落梅道,方才那一句“萧表妹”里的亲切已不见了。
“我和大哥做赌,若我能仿书中所载一般,令百花同时绽放,大哥便须给咱们寻个好嫂嫂”司徒琳琅言语亲切随意,似乎也并不将覃家夫妻兄妹看作外人一般。
“这我可不依的!今日覃大人,落梅表妹都在场,哥哥可要给我交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你须践诺才成。”司徒琳琅假嗔佯怒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刻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哥,今日长安城里名门闺秀都在,你就低头看一看嘛。表姐,你和表姐夫也来做个明证,大哥须践诺才行!”司徒望了一旁尴尬的覃楠甫夫妇一眼,也哄起来,难得他们兄妹玩笑,他喜欢这样的亲近无间。
四个人,齐齐望向司徒逸,只有覃楠兮假借看身边树上的开的正热闹的木兰,躲过众人的交谈。
“好,我找就是了。”司徒逸语气里笑意漫漫,口里打发人一般应着,可那双泉眼般的淡褐色眸子里,却只映着木兰树下,一众人之中,仍显得孤单零落的覃楠兮。
“大哥?”顺着司徒逸的目光望了过去,惊愕和恐惧代替了司徒眼底的笑意。
长平郡王府的端午宴后。
三件事在坊间喋喋宣扬了百日有余。“百花会”、“墨荷红鲤图”和“天作之合”,两件与覃楠兮相关。
覃楠兮本不以为意,只躲在家中,等着流言随着时日消散。
只到一道恩旨临门,彻底将她和整个长安城丢在意外和震惊中。
皇帝赐婚,将尚书令覃子安之女覃楠兮指给振远大将军司徒逸。
这圣旨来的太快太突然,覃楠兮还来不及逃走,一病不起。
转眼,秋浓冬浅。覃楠兮皇命在身,婚期未至,只得枯坐在房中,看着西天收净最后一丝光亮,心也跟着坠进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