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诱导性的言论,他只是实话实说。
程北尧阴晴不定的垂眸:“他们谈了什么?”
“不知道……”
可以容纳数千人的会议室里,程北尧罕见的发了怒,手边的水杯被他掷出去,砸向不远处站着汇报的老总身上,那人的手被划出血痕,鲜红色的血滴落在地板上,有人按捺惊呼。
再看程北尧,他似乎已经懒得指出错误,余怒未消:“你自己想想你做的工作对不对得起by的薪资。”
老总的年龄要比程北尧大的,以往程北尧向来敬重他们,但在这个地步,他太生气。
“我会尽力弥补。”
王泽不忍直视的在心里默默叹气。程先生向来镇定,在最开始得知被腾越偷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脾气,有条不紊的去止损,给了by很多人信心。
自从查到绑架溪溪的那人,查到乐暮成身上,又从某处得知,半个小时前,许知非刚从乐暮成的办公室出来,他的情绪就有点不稳定了。
周倾识没有告诉许知非吗?她怎么还这么不避嫌……
十一点的by,大楼高处亮着灯光,程北尧还没有散会,一众人战战兢兢、在程北尧眼皮底下做事。
他就像一头蛰伏着,随时会愤怒的狮子。
许知非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他让秘书办的人来通知过的:“太太,先生让您先回南桥,天气冷,您身体又不好,跟我走吧……”
许知非还是拒绝了,“你跟他说我已经回去了,不要让他顾忌我。”
“这……”
许知非站在程北尧的办公桌旁,低头盯着那盆已经枯萎的茉莉花瞧,枝叶泛黄,是冬日的杰作。
那人笑道:“这盆茉莉是太太放在这里的吧,先前我们有同事提出要将它搬走,被程先生狠狠批了一顿呢。”
“那时候我们就知道这是您放的了。”
许知非听得有趣,含笑:“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因为这些小事程先生从来不会过问太多。但只要接触到和太太有关的事情,就会格外敏感,我们推理出来的。”毕竟这样的事太多了。
程北尧喜欢给她置办当季新衣,虽然许知非极少去穿。有一次工作人员忘记了把当月的衣服送过去,程北尧很快就发现了,然后通知旗下经理,解雇了那位负责人。
也会发现,他们程先生虽然极少在公众场合言爱,甚至在前段时间风波事件中,许知非被很多人揣测质疑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说过什么保护性质的言论,甚至还让她出去面对大众。
但在琐事中,众人都能感受到程北尧有多在乎许知非。
小到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大到商业上的退让保护。
这人一件事一件事的举例子,跟说不完似的,许知非没有打断她,在她的絮叨里陷入恍惚。
她当然是感受得到这些的,但有时候刻意忽略,如今听旁观者满含艳羡的讲起来,终于别有一番感受。
她送给他的廉价指环,始终戴在他的无名指。
程北尧从会议室出来,就看见坐在一边认真做事的许知非,眉头皱起:“不是回去了。”
“我不这么说,你会放心吗?”许知非直视他。
“你现在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他的语气有些重。
眉眼有疲惫,许知非将手边的雪梨茶递过去,“很累吗?”
程北尧接过放到一边,将她抱在怀里,有轻微的叹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我不该凶你。”
他埋在她的发间,许知非居然觉得有些窝心,“没事呀。”
拉着她的手带她下楼回家:“今天做了些什么呢?”
“找你,工作,找你。”
程北尧终于有了笑意,又问:“没做别的了?”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