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王泽战战兢兢递上一杯水。
程北尧再气也都没有抽烟,即使烟瘾上来也极度克制着,要知道,多年烟龄可不好戒,而他不仅在戒,连酒、茶都不再喝,真的要清心寡欲……
想到那日在程家程北尧向许知非许诺的。有点感慨,一言既出,即使再生小妻子的气,这个男人也没有违背诺言。
克制、隐忍。
男人揉揉眉心,稳住脾气,“王泽,她为什么不懂我。”
便知回南桥之后两个人没沟通成功。
王泽结结巴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也不知道。”
程北尧沉默着不再提。短暂休憩后提起公事,“腾越是怎么回事?”
王泽反应过来,递上一份表格。
溪溪住在了南桥,唐展秋得知消息,给钟珂电话,“溪溪交给你,万不可用她做什么,你要有分寸。遇到事情就将她带回来,我亲自照顾。”
“是,我明白。”钟珂咬咬唇,没忍住,“可是夫人,总该让许……太太与溪溪磨合,这样不待见实在没有气度。”
叹口气,“随她去吧。”
唐展秋早已知晓了那天的事,得知程北尧居然对她动了手,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
想不到万全的法子,心力交瘁。还是算了,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去处理面对。
这句话她原封不动告诫给孙婆。
可怜老人家直接跪下来,“夫人,我一时没有想那么多,我太想溪溪了……她毕竟是我的亲孙女啊!”
唐展秋洞悉一切,冷斥:“胡闹,大错特错。”
其实呢,许知非自认为没有钟珂添油加醋说的“不待见”。
溪溪的过敏症状在渐渐好起来,小手上还缠着纱布,家教老师离开以后她蹲在院子里玩沙子,周边全是玩具。即使一个人也能沉默的玩得很开心。
论文撕了,作业交不上,许知非没办法,只能用电脑重新写一份,可大多数精力放在了第一份上,从头写过实在欠缺热情,写得慢,她找了好几个借口拖延交作业时间。
坐在阳台上一遍遍叹息,太难了。
那天之后程北尧没再回来,形单影只出入在南桥的只有许知非。
钟珂只做自己分内的事,不过问太多,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溪溪身上。
而溪溪仿佛完全忘却了与许知非在树林里‘共患难’的事,毫无半点感激,只是沉默许多。
路过院子,被小孩拉住裙角,怯生生抬头。许知非意外。
“你和我爸爸吵架了吗?”
钟珂刚好端着水果出来,闻言停下,稍稍往后侧,藏住身体。
许知非五味杂陈,“嗯,吵架了。”
溪溪一张脸皱着,“…为什么?”
许知非蹲下来,目光真诚又戏谑,“因为我很讨厌你,不想要你住在这里。也不想和你爸爸在一起。”
其实听着挺恶毒的,她一看见溪溪这张脸就会想到傅蔷薇,一想到……心里就不舒服,将她当成傅蔷薇的载体。甚至还有更恶毒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分手。”
“如果你爸爸愿意,我当然也可以。”
溪溪沉默的松开裙角,许知非顺势起身离开。
拐角处,钟珂恭敬的拘礼。
许知非走过,说完之后好像终于找回了一点傲气,一直憋着的不适应消散了。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自处的,被糖迷惑了心智,扇了个巴掌后又醒来了。
钟珂连忙上前拍干净溪溪全是沙子的手。
“溪……”
话音顿住,只见溪溪拿出一个儿童手机,上面显示通话刚结束。
看到号码,钟珂震惊,“溪溪!你!”
这是程北尧的私人号码!
溪溪眨眨眼睛,“是外婆教我的。”
——只要和那个女人有接触,你害怕的时候,就偷偷打电话给爸爸,知道吗?
“一见到她我就害怕…”
是一种想亲近,但是本能告诉她不能这么做的一种感觉。
小孩子没办法表达出来,只能都归结给害怕。
“停车!”柏油马路上,一辆豪车急速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泽回头:“先生……”
后视镜里的男人烦躁的扯掉领带,快速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好看的脖子。将领带丢出去,情绪十分不好,“掉头!”
“……”可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南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