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秋没有反对。程北尧太孤僻太爱独处,如果有这么一个女孩能陪着他是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不会反对。
只可惜,后来发生太多事,唐展秋远距离见过许知非,她瘦瘦小小,身上穿着监狱服。
于是细细密密的,从喜欢演变成了心疼。
再从心疼变成愧疚。
到如今。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程北尧还是非她不可,那么唐展秋当然要与儿子站在一起,尽力补偿。
许知非大致猜到了发展轮廓。
她终于在似笑非笑中露出一个明确的笑容:“这件事不要告诉北尧了,不是什么大事。”
许知非这样深明大义,遇事通透当然该是程家儿媳的风度,唐展秋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一晚,程北尧夜深方归,第一件事便是去主卧找许知非,未料门被反锁了。
拧眉,轻喊:“朵朵?”
钟珂适时靠近:“先生,太太说她在工作,现在谁都不能进去。”
程北尧扯开领带,脸色十分不悦,许知非就是要工作也不曾这样,就在这时,唐展秋走过来,目光凶狠,“你跟我来!”
程北尧微微错愕。
“这是什么!这两年你的破事我管不着也不管你,以为你会有分寸,结果呢,居然给人抓住了把柄!”
唐展秋恨铁不成钢的将那一叠照片摔在桌上。
男人俯身一张张看清楚了,眉皱的更狠,“顾余渺?”
“今天有人把这个信封寄到家里,知非看见了。”
程北尧瞬间懂了许知非为何将自己反锁。
如此平淡却张张弥漫深情的照片递到好不容易决定原宥的女人眼前,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很失望。
程北尧对顾余渺确实有不一样的感情,而这些感情,是由她长得像许知非衍生出来的。
背影像,侧脸像,连性格也有几分相似,于是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自然染着情。
这些年他换女人如衣服,若是深究,却都会发现,每一个都有那么一点像许知非,顾余渺之所以能留在他身边半年之久,无非是她最像他心里的女孩。
庄晏把他这套心理称为替换效应。
程北尧心里已经有了掂量,同母亲承诺,“我知道该怎么做。”
唐展秋叹了口气:“北尧——”
再次返回主卧,程北尧叫人找到了钥匙,这扇门,反锁是锁不住的。
许知非坐在阳台,手指翻飞在电脑键盘上,冷静而克制。
若没有得知内情,程北尧怕真的要以为她在静心工作。
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女人,去看她屏幕上的文字,末了发现不感兴趣,改为亲吻她的耳垂。
许知非身上过电般,理智占了大半,试图推开:“去洗澡,一身酒味。”
今晚有应酬,身上难免有味道。
程北尧却没退,修长的手指一伸,直接将她的电脑合上。
“哎——”
将她掰过来,接吻。
许知非挣扎的强烈:“不要!”
“为什么不要?”
程北尧信手设局的力道十分熟稔,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后,存心诱惑,来势汹汹。
许知非在这方面是他一手调教的,根本抵御不了,他刻意调情,用尽本事。
来自女人的本能让她想要逃避:“放开我!”
男人居高临下,稍稍往后撤,手依然放在她的腰上,顺势诱哄:“是不喜欢还是不敢。”
许知非不动了,她深知与程北尧交手,不能抗拒,抗拒只会激发他的征服欲,只有比他淡,比他无所谓,才能引出他的怜悯。
“你好热。”柔软的手抚摸男人的细致纹理,“哥哥,你猜我现在最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一如既往这样热烈,从未冷过。”
一根弦,在两人之间,彻底崩断。
他毕竟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
她许知非并不是唯一。
程北尧眼里出现了极其少见的惧意,但破釜沉舟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许知非趁他失神,抽身而出,却在走到中途被他恶狠狠撞上来,力道极其霸道,他紧紧抱着她,几乎要嵌进骨子里,像是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没有,”男人的声音很轻,如同小孩的软糯,“从始至终,只有你,我只有你。”
许知非顿住了。
*
翌日的by顶层。
男人坐在主位上的交椅上,坐姿郎当,他舔了舔后槽牙,摆弄手机,随后拨出一个电话。
另一边的顾余渺瘫倒在沙发上,衣衫褴褛,脸色极尽颓靡。
看到号码,她瞪大眼睛,不由坐正几分,“程…程先生?”
还是那个声音,十分温柔:“余渺。”
顾余渺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在by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