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想,找到衣服,低头兀自打开紧闭的浴室门。
“砰”
许知非抬眼,随后门失力砸在墙上。
程北尧站在花洒下,浑身赤裸,年轻的俊脸鬼斧神工,错愕的看着她,下半身并没有穿任何遮掩的衣物!
知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身上残留的水珠往下流淌,划过男人精瘦紧实的腰腹,划过人鱼线,再……
缓不过来,站在原地腿软的差点摔倒,半晌脸蛋爆红,猛的转身想跑出去,在即将逃离时手腕被扯住,拽回来,她整个人贴上男人坚硬的胸膛。
他低头看着她,随即重重的吻下去,花洒洒湿她的头发,衣服。攻城略地,她在劫难逃。
而她没看见,男人在和她亲吻时英俊的脸上难得窜过一丝红痕。
程北尧每天都有派人跟着许知非,从沈氏回南桥的任何一条路都有眼线,包括沈氏内部。
所以他什么都清楚。
他送她去沈氏,晨曦透过高楼大厦映射在男人整洁的衣袖上,白衬衣,黑长裤,标配的打扮。
程北尧把玩着许知非的手腕,细细抚摸上头的荆棘刺青,他忽然说:“我放过了沈氏,朵朵似乎还没有给我等价交换。”
许知非望向程北尧,眼里淡淡的不可思议。
所以这几天的鱼水之欢,只是定金?
“哥哥,”这是离开床事,她第一次喊这个称呼。未等程北尧再开口,许知非继续说:“哥哥有没有想过,五年之后的我已经彻底长大了,不是十八岁的少女,也年轻不了几年了。”
更没有再一个三年牢狱之灾给他糟践。
程北尧等着她说完,尔后看着她浅笑,眼底却没有情意:“不当情人。”
许知非一顿。
程北尧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氏不仅没有没落,和by的合作照旧。
沈致远带着团队来by谈合作,许知非和林志也在其中。这次的会议程北尧自然是不会出场的,派属下出场便能镇住。
合作很愉快。
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让王泽给她打电话:“许小姐,程先生让您留在by,等他一同离开。”
许知非便找了个借口脱离沈氏的队伍,悄悄留在了by的大厅里,耐心等着。
by的大楼是程北尧亲手设计的。一楼大厅两进两出,亭台楼榭相融合,墙壁上有水流潺潺,里头栽着翠竹。
直到到了半夜,by人流量减少,王泽松口,许知非才往楼上走。她走进电梯,眼见着电梯厢门缓缓合上,余光中突然出现一双极小的小手,使力想要阻止电梯关闭。
许知非眼底一骇,迅速伸手挡住厢门。
是一个女孩子,非常小,看着顶多五六岁,矮矮的,穿牛仔裤,梳长发。
对方窜进电梯,眼睛如同黑葡萄,水汪汪看着她:“谢谢姐姐。”
许知非不知怎么心头一跳,“一个人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我是来找爸爸的。”
许知非只当是by常加班的男员工的孩子,来习惯了,便轻车熟路。
只是这孩子看着真的太小了,大人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许知非目光柔和了些许,“爸爸在哪个楼层,姐姐帮你按。”
小女孩看了一眼,指向许知非按的顶层数字。声音稚嫩讨人欢喜:“爸爸也在那里。”
许知非不晓得by的楼层设置,顶多顶多以为小女孩的父亲身居高位,才能和程北尧在同个楼层办公。
是她大意了。若在这时她能多留意几眼,一定能发觉这个孩子温软的眉眼有多神似那个男人。
电梯让人缺少安全感,女孩似乎有些恐惧,下意识扯着许知非的衣摆,抿唇不语。
许知非牵起她的小手,极软,“你妈妈呢?你是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的吗?”
小女孩攥紧她的手指,叙述能力极好,有一股不似同龄人的稚气:“他们都说爸爸很忙,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记得方向,带着零钱坐公交车过来。我想带爸爸回家,让他不要这么忙了。”
她很平静,许知非却听得心惊胆战,皱紧了眉:“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
“我有带着手机,如果我遇到危险会有人来救我的,而且一路上遇到的叔叔阿姨都很好。”
许知非蹙眉未展,到底还是太危险。
她蹲下来,摸摸女孩圆润的脸颊:“下次不要这样了,万一你被坏人抓走了,爸爸妈妈该有多难过呀。”
女孩点点头,表情却很落寞,看着像是要哭。许知非的眉皱得更深。
电梯“叮”得一声打开,许知非牵着孩子走出来,“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姐姐送你过去。”
小女孩点点头,攥着许知非的手,已有一点依赖。
她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顶层出乎意料的很安静,路过的每一个办公室里头都放着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价格不菲到足以支撑这个城市普通家庭一辈子的生活。
这是属于程北尧的世界。
许知非的心跳猛然有些快。
小女孩终于停下,费力推开一扇门,朝那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穿白衬黑裤,单手握着手机打越洋电话的男人大喊:“爸爸!”
许知非那一刻真的僵直,因为在前一秒,她甚至还听见那个男人言辞锋利的说:“一旦涨停,立即抛售。”
然后身边的小女孩高声喊他:“爸爸!”
许知非怎么会听不出来,孩子语气里的欣喜和激动。
——程北尧是她的爸爸。
王泽也随之看过来,看清楚了,手里一摞文件“啪”的砸在地上。
程北尧缓缓回头,脸色逆光,看不清楚表情。
许知非必须承认,那么几十秒,血液被冻住,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最后视线清晰起来,思想重重落回心头。
原来,这是程北尧和傅蔷薇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