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汤圆是我的孩子,请你莫要这样说他!”霜染蓦地站起来,面色虽平静,嘴唇却抿得紧紧的,一双漆黑如墨的含着怒意直直的望着夙瑶。
见她这般神情,夙瑶眉头紧皱,终究是不愿与久别多年的妹妹产生争执隔阂,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她坐下,淡淡道:“罢了,我不说了,你也莫要生气,坐下吧。”
霜染见她作出退让,也不再多作计较,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来。
两人静默片刻,夙瑶有心缓和僵硬的气氛,开口道:“这十九年来你都不曾回来,此次回来作甚?为何不与莫问一起?”
提起儿子,霜染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姐姐你还未告诉我,小汤圆去哪里了呢?他身上的炎毒拔除了吗?”
“他与玄霄仅见过一面,想必是未曾。”夙瑶淡淡回道,心头却是另一番想法。
想玄霄那般自视甚高,却竟丝毫未曾察觉自己儿子身上的异常。每每想到他亲手造就了自己亲儿十九年的痛楚而不自知,她的心中便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快意。
霜染不知她心绪,有意避过有关那人的话题,便继续问道:“那他如今去哪儿了?”
“他下山去寻三寒器了。”
“三寒器?”霜染偏头看她,眨眨眼,道:“如今这个时候,他去寻三寒器做什么?”
她让小汤圆来琼华的目的一是为除去体内的阳炎,二是为保护姐姐的安全,如今他阳炎未除,妖界之患也近在眼前,两个目的皆未达成,他却要去寻什么寒器,真是太不听话了。
难道就像师兄说得那样,教孩子还是要严厉些,否则他便不把娘亲的话放在心上?平日也不见小汤圆违背师兄的话,看来果真是师兄的严格教导才是正确的方式。
可是小汤圆那么小又那么乖,平日里唯她是从,有了美味的糕点也第一个送来给她,她实在不忍心罚他,看他难受她自己也更难受,这可怎么办呢……
正当霜染的思绪越飘越远之时,夙瑶的一句话立即拉回了她的注意——
“玄霄欲要破冰而出,需要三件寒器压制体内阳炎,莫问便与几个弟子一起下山寻三寒器。”
听清了夙瑶的话,霜染心中一紧,脱口问道:“破冰?这是何意?他……他怎么了吗?”
“你有所不知,”夙瑶嘴角勾起,语声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和志得意满,“当年你离开后,为防炎阳反噬的玄霄再失控伤人,也为了压制他暴涨的炎阳,我与三位长老合力,于禁地中将他冰封,如今已有十九年!”
“什、什么?!”霜染失声惊呼,嘴唇微颤,“玄、玄霄师弟……”
“他当年所做种种,已是罪不容赦的大过,若非他是羲和剑宿主,又有三位长老相护,纵使不能要了他一条命,我也定会将他逐出师门!”夙瑶冷笑一声,继而伸手揽住霜染的肩,恨恨道:“他当年那般对你,还有玄霖师兄……我曾经立誓要他得到惩罚,只将他冰封算是轻饶他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霜染怔怔的听她说完,心中被一股复杂而酸涩的情绪占满,失神的喃喃低语:“玄霄师弟当年阳炎反噬已是极为可怜,将他囚禁在禁地也罢,为何还要将他封入冰中呢……”
听到她的话语,夙瑶眉头立即皱起,看清她苍白的面色和恍惚的神情,面色不由冷了下来,“琅儿,你可是对玄霄起了不忍之心?”
“我……我……”霜染愣愣的看着她不满质疑的面容,只觉胸口闷闷的泛疼,眼睛也酸酸的难受。
在神魂归体重新醒来的那一刻,她已然知晓,在那短暂的几年相处中,她竟是对玄霄师弟生出了男女之情。
然而时过境迁,她与玄霄师弟已然再没有携手的可能,回想以往,却是她伤了玄霄师弟的心,在他被阳炎反噬众叛亲离之时还想要杀他……
在这十九年里,她不敢见他,也无颜再见他。
她极力忘却那段往事,正如当初对师兄所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个结果,对他们而言最是合适。
但是、但是她仍旧是不希望玄霄师弟受苦的,纵使他一心执着追求那飞升夙愿,两人不再相见,她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莲花虽然单纯到有些没心没肺的地步,但她只是迟钝不是笨,在清心丹失效后她发觉自己对霄哥的感情,自然也会意识到霄哥对自己的感情,但除了被qj而产生的阴影让她不敢见霄哥外,她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她以为霄哥恨她,而且缥缈峰一向是逍遥自在的,而霄哥追求的却是飞升到神界成仙,按人类的比喻来说,缥缈峰的人都是闲云野鹤,而霄哥是汲汲于名利权势(这是观念错误,没有坦白沟通的结果)。道不同不相为谋,小莲花也不是会强求的人,再加上对霄哥的愧疚,就想着两人不再见面是最好,她就想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了,但是,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受苦果断还是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