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无奈的苦笑,自两人成为双剑宿主,同在禁地修行,却是处于禁地两方,毫不干涉。平日里除了出入禁地时的偶遇,竟是从不曾见面交谈。她心知因双剑择主一时,玄霄已对她心存芥蒂。虽并不在意玄霄的态度,但她心中却是茫然,无人之时常常回想起那日师尊的话,难道她的存在,仅是为了双剑吗?只因她是生在阴时阴刻的至阴之人,方能得上琼华,方能得到掌门及长老的垂青?这一切均是因为她的体质为他们所需,而并非她这个人?
玄霄回到剑舞坪,却是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快走几步,来到另一扇房门前,见内里烛火已熄,漆黑一片,虽早已预料,心内却仍是失落。
他心知自己每日回剑舞坪时已是夜半,琼华诸人皆以入睡,前几番来此,其门内之人亦早已歇下。心中纵是知晓见不到那人的面,可是却每每敌不过心中的那丝冀望,脚步不受控制的来到此地。
如往常那般站了片刻,待心绪稍稍平静了些,玄霄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远远的见到自己房中的灯火昏黄,心中暗嘲,这云天青日日守着等他回房,不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得知夙玉的消息吗?却不知他这番相思,夙玉究竟是知或不知。
由己及人,玄霄思及自身,心中不由苦笑,如今他这般,和云天青又有何不同?未听宗炼长老的劝告日夜留于禁地修炼,每夜回剑舞坪歇息不就是为了哪怕见那人一面吗?纵是见不到,能从云天青口中得知关于她的只字片语也是好的。
心中虽自嘲,玄霄的脚步却不由快了几分,还未进门,便听到云天青叹息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玄霄面色一暗,一把大力推开门,大步踏入。
房内的云天青正自怨自艾,蓦然被他用力推门而入的声响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看到玄霄脸色阴沉,眸光幽暗,心知刚才自己不经意间吟出的词句戳中了他的痛处,顿时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干笑着道:“玄霄师兄,你回来了啊?”
玄霄冷冷扫了他一眼,径自拿了本书,坐下来翻看。
云天青眼珠子转了转,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道:“玄霄师兄,夙琅师姐今天的心情很好哦……”
玄霄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云天青没发觉他的小动作,见他没反应,又道:“玄霄师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玄霄没说话,径自翻书,好似没听见他的话。
“玄霄师兄你不知道啊?”云天青也不管他的态度,依旧自言自语道:“玄霄师兄不知道,玄霖师兄应该知道吧?”
玄霄眸光暗沉,右手倏地紧握成全,指节发白,心中仿佛猛然生起一团烈火,带起一阵狂躁与戾气。
看玄霄仍旧沉默不语,云天青无趣的撇撇嘴,挑挑眉,继续道:“玄霖师兄与夙琅师姐不愧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玄霖师兄对夙琅师姐的一切事务都知之甚深,夙琅师姐对玄霖师兄也甚是依赖眷恋,今天早课时两人还一直凑在一起说话,之后还一起去醉花荫赏景……”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带着蓬勃的怒意和猛烈的煞气,云天青心中一惊,身体比想法更快一步地抽出佩剑,调动全身灵力灌入剑身挡在身前,下一瞬,炙热的阳炎之气带着汹涌而来的气劲狠狠的将他击飞——
云天青重重的向后撞到墙面上,手中佩剑掉落,胸口一闷,吐出一大口血来。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地上的佩剑上已多出了几条裂痕。
抬眼望去,玄霄面色暗沉冷酷,眸光阴鸷,见到他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几分愧悔,“你……”
云天青捂着胸口,无奈的苦笑,“玄霄师兄,你再不过来扶我一把,我就要站不住了……”
玄霄顿了顿,低下头不看他的表情,几步走过来,将他扶到床边躺下,探了探他的脉搏后,取出几粒丹药和着茶水喂他喝下。
云天青闭上眼,无力开口,他的內腑被玄霄怒及之下震伤,为了抵挡玄霄的阳炎,灵力又耗去打大半,一时还无法缓过来。
云天青此人性子虽不为他所喜,且平日里素爱插科打诨,但毕竟是同时入门且相处日久的师弟,玄霄盛怒之下一时冲动伤了他,此刻心中很有些歉疚,但他为人自傲,实在拉不下脸说出道歉的话。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