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得报王昌临要来,早已虚门以待。此际不及声近,便已笑着迎了出来。王昌临紧走几步握了他的手就是一番猛摇,“陈老弟,我不请自来、又不请自进,你该不会怪罪吧?”
“哪里哪里。”陈子昂忙笑着将王昌临往室内请,“如今您贵为金鼎副总,肯屈驾就尊上寒舍小坐,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王昌临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门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接着手里魔术般摊出三根棒棒糖来。一根递给陈子昂,一根递给孟皓然,余下一根剥了叼进自己嘴里。陈子昂和孟浩然不觉相视莞尔,亦跟着剥了含在嘴里。
王昌临见二人的吮相有欠优雅,便又传授了叼棒棒糖的技巧和要领。陈、孟依言而行,果感嘴里轻松了很多。王昌临见状满意一笑,调侃道:“孙悟满就没有你俩这般口福。”其吃棒棒糖的功夫显然已非常到家,嘴里叼着一颗糖,说起话来居然口齿清晰,丝毫不受影响。
“改天您该指导指导他。”陈子昂想起那日孙悟满吃棒棒糖时的惨状,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他那嘴,天生适合刨西瓜,哪能吃这小巧玩意!教也白搭。”一连数天的热线电话,俩人已十分熟络,王昌临说话也不忌口。
“孙总知道你背后这么损他,定会活活气死。”孟皓然笑道。
王昌临心想气死他才好呢,因笑问孟皓然,“你会告诉他吗?”见孟皓然连连摇头,便又问陈子昂。陈子昂忙道,“自是不能。”
“算是我没有看错你们。”王昌临舒心一笑,眼睛转到茶几上一副极其精致的茶具上,边赏边对陈子昂道,“我说你怎么不肯和我出去喝茶,敢情你这套茶具全越城就找不到第二副。”
“不,是全国也找不到第二副。”孟皓然不无得意替陈子昂解释道,“这是特请紫砂壶大师订做的,世上绝无仅有。”
“陈老弟果然是雅量高致。”王昌临叹着拿起一个茶盏把玩起来。
陈子昂看在眼里,忙道:“如果王总对紫砂壶感兴趣,我倒可以让大师替您做一套。”
“我就想要这套,不知陈老弟可能割舍。”王昌临笑眯眯地瞅着陈子昂,语气半真半假。
这套茶具季玉摸过洗过,已是无价之宝,岂能相送他人!陈子昂道:“半旧之物,有辱厚爱。若王总不嫌弃,家里倒还有几套新茶具,改天你不妨去挑挑;若喜欢,全拿走。”
“你送孙悟满的金笔,好像也是半旧之物。”
“他怎么能跟您比!”
“倒说说看!”王昌临眼里漾起无限希翼。
陈子昂微微一笑,“他是金粉泥胎,您是蒙尘乌木。”
识我者,陈子昂也!王昌临于心甚喜,笑道:“我刚才也就和你开个玩笑。”起身开始细细打探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