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了一场后,捧着侍琴重新沏好的花茶抿了口,再拈了一块红豆糕放入嘴里,香软甜糯的味道迅速由舌尖传向身体各处,只令林依云那双漂亮的杏眼微眯,整个人犹如吃饱喝足的猫咪般流露出一种慵懒惬意的感觉。
侍琴、侍画、侍书和侍画四人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眸深处的惊讶。无它,虽四人已侍候了林依云近半年时间,但许是坠入护城河死里逃生后心性有了巨大的改变,林依云的性子再也不像往常那般骄纵,也突然反感起大红大绿的衣服和金光闪闪瞧着就无比贵重的珠宝首饰,偏向素净淡雅的衣裳首饰的同时,性子也变得温和绵软了几分,讲话的声音也如轻风细雨般和缓,给人予一种江南吴侬软语小调的感觉。
当然,比起林依云那变得规矩有礼了许多的行为举止来说,这些喜好的改变都是小事,让人生不出探询究竟的欲望。可,这并不包每日里嘴角时常泛着浅笑的林依云,竟然会流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情绪的同时,也将自己懒散的一面显露在侍琴四人面前!
难道说,她们终于通过了林依云的考验,得到了林依云的信任?
此刻,四人脑子里齐齐转过这样的念头,看向斜倚在软塌上的林依云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感激和兴奋。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依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侍琴、侍画、侍书和侍画四人的改变,微阖的双眼里掠过一抹精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突然道:“侍琴,你去打听一下,今日都有哪些人去武候王府拜会武候王世子?”
侍琴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明白了林依云的话外之意,恭敬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看了看天色,林依云想了想,道:“侍画,吩咐厨房将我今日特意多做的一份点心上屉蒸好。”
“是。”侍画眨了眨眼,笑道:“三小姐,你是奴婢见到的人中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姐了!以往常听人说那连续斩获了三届百花宴魁首的文相孙女文心雅小姐三岁识字,七岁作诗,十岁参加宴会时以一首吟雪的诗名扬天下,可,依奴婢瞧,那文心雅的才名完全是大家看在她是文相和文老夫人两人的孙女份上而夸赞出来的,那文心雅自己却没有什么才学。远的不说,就说前儿个传出来的那首吟雪的诗,啧啧,根本就不能和三小姐吟的诗相提并论!若今年三小姐参加百花宴,那魁首之名可就轮不到文心雅做了!”
“听说文心雅每日卯时起身跟着文老夫人学习,晚上挑灯夜读到亥时才入睡,十年如一日的勤奋才弥补了她那拙劣的天资,哪像三小姐天赋奇高,琴棋书画这四艺只需先生稍微加以点拨即能融会贯通,更能举一反三地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令先生赞叹不已,直呼三小姐是当世难得的奇女子,若身为男儿身,定是一位安邦治国的良相之材!”
“就拿这制做糕点来说吧,以往大家都说世家贵女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只需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管家即可,可,依奴婢瞧,不是她们不想下厨亲手制做几份糕点呈给长辈品尝,而是因为她们根本就无法做出能入口的糕点饭菜,所以才会装出一幅大家贵女不下厨的模样。哼,一个个都虚伪得要命,哪像三小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第一次下厨就能做出美味的糕点,那味道,连奴婢此刻想来都流口水了……”
说到这儿时,侍画还特意咽了口口水,满脸的垂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依云。
“你呀!”林依云点了点侍画的额头,嗔笑道:“我只是让你去厨房传句话,偏生你这丫头就说了这么长一串话,依我瞧,你这丫头又是馋虫出来了吧?”
侍画吐了吐舌头,作了一个鬼脸,道:“没办法,吃过了三小姐做的糕点,奴婢就再也吃不下其它的糕点了,奴婢觉得三小姐制作糕点的手艺定当不输于皇宫里的御厨!”
“行了,以前还没发现你这丫头竟然是一个吃货!”林依云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不快去做事,若是耽误了时辰,可别怨我重罚你!”
“是。”侍画大声地应道,行了礼后,就朝门外奔去,那速度快得令人乍舌,活像后面有谁在追赶着她似的,只令林依云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心里暗赞,没想到侍画这丫头也是一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