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花被送进颖阳市人民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钟了。马冰冰和周慕青焦急等在外面,谁也没有说话。好在还算及时,再晚一会就落入狼口,但是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医生摘下口罩,拿着病历推开门问:“谁是病人家属,要做洗胃手术,来签字。”
马冰冰说:“我是,我来签。”拿起本子看到病因一栏写着:“三挫伦过量中毒?”就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嗯”医生点点头。自从亮菌甲素注射液之后,颖阳市医院医生被要求,不允许随意和患者交流,所以医生都很谨慎。
半小时以后,急救室的房门打开,乔春花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来,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解释说:“三挫伦和酒精混合,毒性很大,送来医院也有些耽误,洗胃的效果不理想,要尽快吸氧,还要24小时不间断观察患者,防止呼吸衰竭,就是患者有可能呼吸终止,知道多严重吧。记住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通知医生和护士!一定注意观察,不能够走神!”
马冰冰拉住周慕青,“慕青姐,我容易犯困,您不要走啊,万一我犯困误了大事,就对不起春花了。”
周慕青当然也不敢轻易离开,看到氧气输上之后,让马冰冰先休息,自己一个人顶住,等顶不住的时候再叫马冰冰。马冰冰后半夜起来,又让周慕青休息一会。一直到第三天的后半夜,乔春花的脸色才慢慢转变,有了血色,医生过来看到,就说过危险期了,但是醒来,还要等一段时间。周慕青和马冰冰如释重负,互相握了握手,头抵头没有几分钟就都睡着了。
冬日的暖阳照进病房,乔春花睁开了眼睛,看到周慕青和马冰冰穿着厚厚的大衣,靠着病床睡得正香。乔春花紧紧的眯上眼,想呼唤起记忆,忽然是那个李志忠淌着哈喇子在解自己上衣的扣子,实在忍不住大喊:“救我,救我冰冰,救我慕青姐!”
周慕青和马冰冰都被喊声叫醒,一看是乔春花醒来,高兴地齐声说:“春花,你醒了!”
乔春花知道自己被救了,但是不知道自己说是不是被那个了,连忙去摸自己的重要地点。马冰冰嘲笑:“小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膜还在!这是刑警检查的,只是不知道刑警是男的还是女的!”
乔春花的脸马上就红了。
周慕青一看红脸噗噗的乔春花就知道已经没有事了,就连忙看表,“哎呀,都11点半了,冰冰去买饭,咱们先吃饭,然后下午让医生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医生说就可以出院了。”
下午做完检查,刘大伟打过来电话,“那个泰湾老兵,已经被驱除出境了,大狼被带到公安局,现在在拘留所,特警队要求你们去做笔录。”
“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那个李志忠?太恶心的糟老头,为什么不判刑就放走了?”周慕青很有点不解,这不是已经犯罪了吗?
“一是泰湾现在和大陆还没有法律方面合作协议,二是,现在正是吸引外资的关键时刻,不宜做过激行为,这也是我当时要求保护现场的原因,不然,咱们可能都会被处分,多亏这个老家伙只是一个老兵,要是有钱有势的泰湾客商,估计会很麻烦。能够驱除出境,也就是你我出头,不然,也是很难处理到这个程度的。”刘大伟很感慨。
“那是不是泰湾人就比我们大陆人高贵!”
“咱们经济落后啊,急需外资,急需外资企业。哎,说这个你不是太懂,就别瞎操心,抓紧时间去特警队做笔录。姜力言与爸爸不和,别给爸爸留下麻烦。”
周慕青从特警队出来回到家中身心俱疲,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忽然想起,邓诗岐的事耽误几天了,还没有去打听。在医院也是高度紧张,也没有去问。
到了医院,周慕青找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内科主任一打听,邓诗岐真出事了,确实是当着一百多名干警收了人家红包。一听完介绍,周慕青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赶往拘留所。
周慕青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去过拘留所,半路上给公安局里的副局长柴新民打电话,说要拘留所探望一个亲戚。柴新民说:“好,我给那边打个电话,你那个亲戚叫什么?”
“邓诗岐。”
“我知道这个邓诗岐,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慕青,你过去好好说说他,你说好好的一个感染科主任容易吗,收红包也不长眼。”
“柴局长,情况可能不是这样的,我邓叔这个人比较清白的,而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周慕青赶到拘留所,拘留所是所长刚好出去办事去了,一个副所长得到柴新民的指示就通知去带邓诗岐。这个时候有个干警在副所长耳边说了一句:“这个邓诗岐可是姜力言局长亲自交代的,是不是得请示一下所长?”
副所长一听,后悔了,刚刚答应柴新民太快了,没有问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一个小医生收红包,多大个屁事。怎么办,副所长拉住那个干警耳语,“就当咱们不知道这事,柴局安排的,我已经答应了,到时候咱们怎么去见柴局。让他们见面时间安排短一点。”
副所长颠颠的赶到周慕青面前,“周女士,按照咱们《治安拘留所管理办法》,刑事侦查期间,犯人是不能够探视的,柴局长打了招呼,我得安排。但是您得体谅我一下,只能够给您10分钟时间。这已经是违反原则了。”
周慕青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刑事侦查期间,犯人是不能够探视的,这一点芳港和星加坡的电视剧里还是看到不少的,只以为外国才有的规定,今天在这里听到,还有点小振奋,国家的法制建设还是越来越完备了。
邓诗岐看到周慕青,眼泪差一点流出来,眼眶都红了:“慕青啊,我是冤枉的。”
:“邓叔,您受委屈了。这几天家里有事,我来晚了。额,您快讲,我们只有10分钟的时间。”
周慕青看到满脸憔悴的邓诗岐,忽然想到乔春花,哎,这两天怎么搞的,都是这事。
这个几乎视自己为亲生女儿的叔叔,胡茬老长,脸色发青,两眼通红,让她止不住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