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已经站立不稳,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他回头一看,原是伊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坦克里爬了出来。
啪!
又是一声枪响,成转眼一看,一个正站在轻型坦克上的乡民仰着头就那么栽倒下去,被乡民拽着的那个缠着绷带的坦克兵突然大哭起来,他的额头,在往外不停的渗血。
群众再也不敢做什么,多数人都像见到地狱一般消失殆尽。
成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说:“谁开的枪?”
伊万示意成向右看,成看到格拉万拿着手枪,像天神一般站在哥萨克熊掌上,瓦西里端着冲锋枪,神se冷峻的看着退去的人。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疯叫着跑到那个乡民面前,大声嚎哭起来,可也就是一会儿,女人就昏了过去,那个孩子,穿着粗布的裙子,脸上脏的不成样子,可年纪也不过四五岁,她先推推母亲,又推推父亲,终于也放生大哭。
女孩子的哭声让成心里倍加的难受,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妹,他上大学之前,她也就这么大,她也一样穿着粗布的裙子。
成推开了伊万,奋力向她走过去,却没想到奥列格先他一步,走了过去,抱起了小女孩。
小女孩手抓着母亲的衣服不撒手,奥列格只好把她放下,用手摸了摸女人的脖子,脸se一暗,奋力抱起了小女孩。
小女孩撒了手,抱着奥列格,头埋在奥列格怀里,嘤嘤的哭泣。
当奥列格抱着小女孩爬上坦克的时候,伊万拉住了他,说:“不能带她走。”
奥列格头都没回,只是顿了一下,说:“能。”
伊万把脸转向成,成什么都没说,他的心,头一次被奥列格触动了。
伊万只好叹口气,捡起油桶,接着去打油。
成扶着坦克。看到格拉万从坦克上跳了下来,也捡起了油桶,那个军官被一名头破血流的士兵扶着,走到格拉万跟前。
军官颤抖着手指着格拉万,斥责道:“你忘了你的身份!无论如何,我们红军,都不能对人民开火!你这个败类!你这个人渣!你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格拉万冷漠地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映出一大片yin影,罩住了军官。
军官的鼻梁被打断了,他一说话,血就流到他的嘴里,流出来的唾沫,腥红腥红。
格拉万终究没有说什么,他转身绕过了军官,走到油罐车那里去了。
军官费力的转身,却腿一弯摔倒了地上,士兵赶紧扶他,军官却没起来。跪在地上,大声喊着:“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该是这样子的!”喊完,军官捡起了一把掉落在地的手枪,不等士兵制止,就把枪口塞进了自己嘴里,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血肉溅了士兵一脸,士兵发狂的站起来,用手抹着脸,惨叫起来。
格拉万回头看了一眼,愣在了那里,眼睛眯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军官手下那些负伤的士兵哭泣着爬了过去,两个人按住了发狂的士兵,其余的,掀起军官身上的斗篷,盖住了军官血肉模糊的脸。
突突的声音传来,那辆轻型坦克发动了战车,加速向谢伊姆河大桥驶去,搅起的泥浆说明了它的毫无留恋。
坐在炮塔上的奥列格用手遮住怀里的小女孩的眼睛,而小女孩的眼泪,已经浸湿了手里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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