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尔看了男人一眼,带着手铐的双手“怒风号”的契约书体贴地使用了英语——整整一大版,条条框框无一不说明了这个船队的船长究竟是一个怎样龟毛的存在:
(1)每个船员有权利参与重大问题的决策,即使是只抢到了一点新鲜的事物或者含酒精的饮料,每个船员都有权利得到他们。
(2)每个船员都应该按照预先排好的顺序(目前参考标准是职位高低)来到船只的甲板上,以便使他除了一份战利品外还能获得一套新衣服。
(3)船上的人一律不准用骰子或者纸牌来赌钱,船长心情不好的时候禁止在他耳边说脏话,违者罚款,如果本月工资为负,就累积到下个月。
(4)在晚上八点钟必须熄灯,如果想要继续喝酒的人,必须到甲板上去喝。
(5)每个船员务必使手枪、马刀和大炮保持清洁和完好无损。
(6)严格禁止女人和孩子住在船上,如果有人将女人乔装打扮带上船来,将被处以极刑。
(7)擅自离开船只或者逃离战斗岗位的人将要被处以死刑或者流放。
(8)禁止船员在船上打架,所有的争吵和矛盾都应该在岸上解决。
(9)在打仗时失去手足或者变成残疾的人可以从船长处获得额外的八百个金币,受轻伤也可以得到相应的补助。
(10)乐师们星期天可以休息,在其他时间里,他们都应该奏乐供船员们消遣。
“就这些了?”手铐叮叮当当地响,将契约从对着阳光的方向收回来,麦加尔放下契约书,从凯撒手中接过一直沾好了墨的羽毛笔,因为手被拷在一起,他只好用双手同时抓着它。
“在空白处签字。”男人的语气公事公办得没有一丝起伏,在麦加尔耸耸肩弯下腰准备签字时,他忽然说,“等等。”
一把从麦加尔鼻子底下拽过契约书,凯撒挥笔飞快地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加了俩项:
(11)严格禁止对船长产生尊敬以上程度的其他情感。
(12)暗恋也不行。
麦加尔:“………………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有多认真了。”凯撒面无表情地看着麦加尔不情不愿地在新增的俩条规矩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过来吹了吹就胡乱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他又从口袋中掏出另一张羊皮纸——
“喂,”麦加尔皱眉,“有完没完?”
凯撒动作一顿,挑眉。
“………………”麦加尔狗腿赔笑,“至少去阳光充足的地方继续啊……”
凯撒再一次将羊皮纸拍在桌子上:“奴隶契约书,你害我的船队少了一个奴隶,现在由你补上。”
唰地一下在麦加尔没能反映过来之前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鬼杀”,男人拽过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在他的掌心上划了一道,黑发年轻人痛的下意识缩了下,但是这不影响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掌心汹涌而出。
“在上面画押,你就可以滚了。”拽着麦加尔的手在那张契约书上晃了晃,将匕首送回他腰间的刀鞘里,男人语气中终于透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割手指就好了啊!干嘛搞得那么鲜血淋淋。”麦加尔抱怨着伸头去看那张契约书。
凯撒:“哪来那么多意见……你还在看什么?”
“等等,等等。”麦加尔手指虚点了下奴隶契约书上的第二项,“国籍那里好像有点问题,我不是德国人。”
“你是我的人,我说你是哪国人,你就是哪国人,少废话。”面对抗议,男人霸气回答。
……妈了个蛋!炎黄子孙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麦加尔昂首挺胸:“我的国家不承认双重国籍。”
“没有哪个国家拥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我说有就有!”
“………………随便你。快签字。”
船长大人让步。
抓过羽毛笔,国籍项旁边的“德国”单词上重重划上倆杠,在旁边断断续续地用英语写上“cha”,然后在契约的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麦加尔的果断让凯撒多少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变态渔夫对于“奴隶”的身份会有所抗拒,看来……
是他高估了他的节操。
麦加尔抬起头,将手中的奴隶契约书胡乱塞给凯撒:“这就好了?”
凯撒:“好了。”
“哦。”
黑发年轻人淡淡地应了声,然后他举起被手手铐铐住的双手,用力一挣——
啪——
接缝处应声断开。
哐——
金属制造的手铐落在了行刑室的地面上。
“匕首是不错……”
活动着被铐得勒出红横的手腕,一只脚嚣张地踏上桌子,从窗子里洒进的阳光照在麦加尔笑得灿烂的狂霸拽脸上——
“不过,也不要小看人啊,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