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共和与英国人接触的消息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散了出去,连位于京师的《仗言》杂志都报道了。就在会谈的同一天。这在没有电报的年代的确是个奇迹。
“确认将消息传到清国官员的耳朵里了吗?伯纳。”上海英国公使馆,公使格莱斯顿问他的私人秘书。
“公使阁下,我想是的,‘武汉政权与不列颠澳门领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法。’连标点符号也不会错的。”
“不仅如此,”公使馆行政主管汉弗莱插嘴说,“一位英国新闻记者,阿诺尼莫斯-帕瑟拜,昨天已经在京师的杂志《仗言》上发表了立场中立,态度公允的分析文章,认为不列颠和共和之间的敌对状态很快就会结束,不列颠有抛弃大清的可能。而且我可以确定,这篇文章一定会让京师的中堂大人们到的。”
“夷羊犬性,狡诈无端。”果然,在京师的紫禁城隆宗门内高大宫墙下面的低矮瓦房里,领班军机大臣肃顺将一本杂志摔到地上,“英夷又在和匪共勾结。”
“雨亭,稍安勿躁。”体仁阁大学士,总理万国事务衙门大臣林则徐从堆满表章的书桌后抬起头来,“英夷又做了什么啊?”
“林中堂,您,英夷和匪共接触了,按照《善后章程》西欧五国一致对匪共进行贸易禁运……”
“是这么回事啊。莞尔小国,居然首鼠两端。”林则徐稍稍细想,“雨亭,这未必是坏事啊。”
“中堂,您是说……”
“你想啊,这英夷厉害在什么地方,坚船利炮,奇巧yín技,对不对?可是,这下它在我大清面前,玩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伎俩,可谓正中下怀。”
“林大人高啊。”另一位军机大臣,祁俞藻在一旁赞叹道,“合纵连横,三十六计,这哪是英夷这等化外之人所能领会的,和我们耍花样,正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我们只怕他用洋枪洋炮来打,搞这种文斗的小伎俩,英夷只怕裤子都要输光了。”祁俞藻的话,引起另一位军机何汝霖附和的笑声。
“林大人,我们该如何处断呢?”
“首先,我们要提交抗议照会。”林则徐主持过两广禁烟,又观摩过辛丑会谈,也学到了一些外交的基本程序,“严厉斥责英夷。”
“然后,让上海道台胡林翼去和英夷谈谈,他们究竟怀了什么鬼胎。”
“林中堂真是老成谋国。”
“陈孚恩!”肃顺叫着一位军机章京,“你刚才都听到了吧,按林大人的意思,写个策令,发上海道台胡林翼。”
羊羊羊革命之后,军机处专权,朝廷所有的决策都以《军机处奉策令》的形式下发。
陈孚恩为人乖巧,做事也麻利,在四个军机章京中最得中堂们喜爱。
“这事先放一边,”兼着工部尚书的何汝霖说,“还有件麻烦事情,按照《善后借款章程》所定,英夷拿到了津浦路的路权矿权,要修筑津浦路,可是山东巡抚穆荫报上来,曲阜孔庙的祭酒捧了牌位,拦着去勘察的洋鬼子,说铁路定会坏了孔庙的风水。”
“林中堂,孔庙的事情可得慎重,弄不好,会反了天下的士子啊。”祁俞藻一脸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