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神乐蹲下看着她紧张兮兮的眼睛认真问她:“你想仔细,如果你见了那个人他可能会影响你一生,或悲或喜不可得知,你还愿意见他吗?”
若曦眨了眨大眼睛又反问她:“可是我不见他不也是不知道自己以后是福是祸,既然上天安排他来收我做学生,那就是我们之间有缘分,我不愿意放弃这段缘分。”
赵轻音果然就是赵轻音,她永远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神乐却总是把握不住自己的命运,所以才会被命运捉弄不可脱身。
“好,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是福是祸你都怨不得任何人!”
“嗯。”若曦重重地点了头。
“走吧。”衡弄文拉了若曦的手,和神乐默契的相视一眼,缘分到了是拦也拦不住的。
衡府大门紧闭,栓了两道门闩,水灵淡定的在一旁的小筑里准备着茶水和果盘糕点,聪慧如她早就猜到了神乐会将林萧接进来。
若曦早早的挣脱衡弄文的手,张开翅膀的小鸟样飞奔到门前,趴在门口的缝隙里看外面的人:“老爷爷,神仙姐姐马上就让你进来了,你一定要再等若曦一下。”
府门大开,施了法术的神乐与衡弄文已平常人的样貌示于人前。门外并没有几个人,两个老头儿年龄虽大但精神却抖擞非常,神乐认得左侧的是前些日子来过的苏莱,那么右侧那个玉带发冠一身儒衣的应该就是林萧。
年纪大了被晾在门外吹了大阵子的秋风,林萧的身子哪能禁受的起,被几个书童打扮的年轻人搀着偶尔会用帕子掩嘴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声。
神乐看到苍老至此的林萧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就是他当年所惧怕的岁月不饶人。可世间万物皆有自身定律,又怎能是人力所能轻易改变的,就像林萧为了那触不可及的永生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四处打量了下,神乐勾起一抹轻笑,林萧果然还是林萧,朝堂如战场,多年的尔虞我诈早已磨就了他事事小心的性子,衡府周围果然埋伏了很多高手,但于她来讲根本不足为惧。
“喂!说你呢,我们老爷等了这许久你才来开门,现在不赶紧客客气气的迎了老爷进府,又在看什么风景,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吗?”两个书童早些时候眉眼里就藏了怒气和不耐烦,真不知道皇上被什么人迷了心窍,白白来这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神乐也不和两个书童计较,只是抱了手臂靠在柱子上也不理他。衡弄文轻笑一招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怠慢了,请进。”
林萧略一颔首不失帝王之气,两个书童趾高气扬的将他搀了进去,苏莱在后面跟上,地位尊卑一看便知,神乐跟在最后笑的不屑:“做戏也不做的像些。”
有人轻碰了她,她侧头来看是衡弄文。
“小声点,他到底是帝王,你以为帝王之气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若曦一点不认生的带着林萧去了小筑,又是给他添茶水,又是给他拿点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而一旁应该做她先生的苏莱却被完全冷落。这小妮子如果不是有前生的记忆那就是擅长抱大腿,神乐鉴定完毕。
神乐和衡弄文水灵作为若曦的家属也各自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若曦和林萧熟络说话,他们倒也各自相安没有打扰的意思。
“老爷爷,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神仙姐姐!”若曦忽然拉着神乐的衣袖向林萧介绍:“就是她把我从乱藏村救来的。”
上次?这么说在神乐不知道的情况下若曦和林萧就已经见过面了,所以苏莱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说要做若曦的先生。神乐看了衡弄文一眼,只见他也对自己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见过面的。神乐勾起一抹笑问到林萧:“先生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家若曦?”
林萧早已盯了神乐许久,面上的疑惑表情写的清清楚楚,他并没答神乐的话,而是问道:“为什么孤……我总是觉的姑娘的面相不真实,可真如若曦所说两位都是神仙?”
神乐心里一沉,这小妮子自己献殷勤也就算了,还早早的把他们这一家子的底细全透露了出去。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也不知道林萧到底对他们了解了多少,于是神乐笑了笑,把所有的麻烦推给了衡弄文:“先生说笑吗?我只是长的普通,所以很难被人记住。先生有什么话就问我家夫君吧,在宣德城里我也算有些名气,若是不小心说错话怕您的身子骨禁不住气。”
衡弄文听了她的话口中的茶差点没全喷出来,还有人顺水推舟推的这样清丽脱俗。若曦更是一本正经的拉了林萧:“先生先生,神仙姐姐说的对,她说话会气死人的,您一把年纪了经不住她气的,还是和大哥哥说话比较好。”
神乐闻言狠狠的瞪了若曦,吓得她缩在林萧身后吐舌头,真是吃里爬外的小东西!这赵轻音上辈子是她的对头,这辈子就是她的冤家!
“先生说要收若曦为学生,可有什么打算,我们虽不是她的生身父母,却也不能亏待了她。”衡弄文直切正题,省得林萧再有心思研究他二人身份。
林萧和蔼的看着若曦道:“实不相瞒,半月前在街上偶然看到这孩子我便觉的我们之间有缘。两位请放心,不管是衣食住行我都不会亏待这孩子。”
衡弄文没言语,也是意味深长的看向若曦,她终归是要和林萧走的,这本就是冥冥中的安排:“若曦,告诉先生,你想要什么?”
“我……”若曦笑的开心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要先生教我医术,先生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死的,只要若曦学好了医术就不会让先生死了。”
若曦童言无忌,几个人却都愣住了,神乐若有所思的吹着茶水,看林萧又悲又喜又震惊的纠结表情暗自感伤。
林萧抱住若曦心情五味陈杂了半天,年老却精光四射的眸里存满了泪光:“好,好,学医术,就学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