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你迟早要和人类相处。”衡弄文漫不经心的收拾着盘碗,也不去看她,若曦小嘴一撅,将重火丢在椅子上飞快的跑出衡府大门。
“你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通情理,怪不得神仙姐姐要离开也不和你在一起!”
衡弄文失声笑了,将手中碟碗放在桌上喃喃自语:“到底是个孩子。”
要是只靠温柔和通情理便能留住一个人的心他也就不用活的这么累了。
衡府已经被衡弄文以外地商人的身份盘下,这个地方被人传作不祥,所以一直卖不出去,现在他以外乡人的身份买下,只是多了些异样的眼光看他,倒也没有其他的困扰。
半荷塘的荷花种子早已种下,前几日里冒了两个花蕾,衡弄文隔三差五的就会弄上几尾红鱼放入池子里,可调皮的重火总是趁他不注意溜到池里将他的鱼拖走。
他一直相信神乐还会回来,她从来不会不告而别。这次也一样,更何况还有重火和若曦在他手里当人质,就不信她不会赶回来。
他正在园里给几株金花浇水,砰砰砰的就有人来敲衡府的大门,他心下生奇,自从重回这个地方,他便于凡人相交甚少,这地方外人看来又煞气,应该不会有人主动来找他,难道是若曦不好好上学偷溜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木桶水瓢,衡弄文还是去开门看看什么情况,府里也没有请家丁,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要照顾里里外外,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厚重的红木大门只呀呀的被拉开,一个结着发鬓粗布长衫的男子就栽了进来,看见衡弄文就像看见救星了一样死命的拉着他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全蹭在衡弄文身上。
“衡公子,快去看看你家娘子和女儿吧,三生书孰都快被她们两个拆了个底朝天了!”
衡弄文细看才发现这人是他托若曦上学的那家教书先生,可大白天的他说什么疯言疯语,他哪来的什么娘子女儿,顶多有个磨人的若曦也决计不是他口中能拆了书孰的样子。
忽然,他像挨了一记重锤一样醒神,若曦是做不到可若是换做神乐别说一个破书孰了,整个皇城被她拆个底朝天也不为过!
说不上着急倒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他捉了私塾先生的肩头眉梢眼角都是异样激动的光,看的老先生抖啊抖,盘算好的控词一时全卡壳了一句也说不出。
“你说的人现在在哪里?”
私塾先生愣一愣抖一抖,颤微微的伸出手指指向南边:“应该还在私塾,公子没事吧?虽然你的妻女都很彪悍,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才行啊!”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衡弄文放开老先生向私塾一路飞奔,果不其然,隔得老远就听到前方有激烈的吵架声和劝阻声,断断续续的哭闹声夹杂其中。
私塾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衡弄文心急如焚却不能使用法术只能口中喊着:“借过,对不起,麻烦让一下……”好不容易挤进去了,不曾想一个桌子腿迎面飞来,幸好他躲得快才没有被命中,看这作风的确像神乐。
“我再说一遍,给我们家若曦道歉,你听到了没有!”一个白衣女子叉着腰身形美好对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指手画脚。
那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扯着个粗嗓子喊那些陈词滥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底细,不过是一家破商人,有那么两个破钱住着一间阴宅还好像沾沾自喜,真以为自己就是官家夫人了?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夫君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识相的让你们家的死丫头跪下来给我家公子磕头赔罪,再把那只小畜生送给我家公子,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不将你们送到官府。”
砰的一声脆响,一张桌子在白衣女子身边轰然碎做碎片,女子提着一截桌子腿悠闲地指着中年妇女眯着眼睛放狠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去告官?”女子走近两步笑到:“不过,就算你告了官,你这腿也不见得就能医好,我倒想看看你那个说出来会吓死我的官人还愿不愿意要一个瘸子夫人!”
猜得没错,此刻将桌子腿在手心里敲的吊儿郎当的白衣女子正是神乐,她笑一笑,中年妇女就抖一抖,她走近两步妇女就向后缩两步,最后神乐一瞪眼睛:“还不快滚!”
中年妇女撒丫子跑出了人堆,被她遗忘的孩子嚎啕大哭的跟在她后面跑:“娘亲,你还没给我要到那只红色的小猪呢,你别跑啊……”
事情解决,神乐将手里的桌子腿往地上一丢,拍拍手凌厉的眼波便扫向围观的群众:“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的吗?该干嘛干嘛去,小心我一桌子腿摔死……”
目光停留在衡弄文身上,神乐自认为帅气的恐吓再也说不出口了,不过她的前半句已然起了作用,围观的人像一窝苍蝇轰然而散,只剩下几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泪眼汪汪的收拾着被神乐毁坏的桌椅,捧在手里觉得可惜,偷偷的瞄了神乐一眼又止不住的摇头,估计是想向神乐索要赔偿又怕她一板凳腿废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