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弄文曾说过,慕千浔为了炼化和重塑浅雪的灵魂费劲了心力,但即便慕千浔拥有作为上仙极大的仙力依然没有能力供应重塑过程中仙力的消耗,所以他只能不惜沾满鲜血用邪术增强自己的力量。
这其中的邪术,衡弄文只讲了作为试药者的白莫邪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他都没有细说,或者可以说是在刻意隐瞒。但好似冥冥中自有定义,神乐本来打算在司命仙君那里找一些关于浅雪最后的死因的相关资料,却意外的发现了一本记载凡人命运的册子。
她在册子里看到了整个衡府家丁的死因,是被司命设定为被妖君慕千浔吸尽血气而死。如此,神乐又想到了开启天明镜前夜她亲眼撞见慕千浔吸血,第二次是她自己被慕千浔吸血,她早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慕千浔一定修炼了吸血快速提升力量的邪术,只是这样阴邪的术法产生的反噬也是惨烈的。
所以有了这个想法后,神乐便时时找机会想潜入天河水域,她知道自己不能救他出来,但希望自己可以减轻他被反噬的痛苦。如今,执霸将她带来了,现在想来,执霸带她来的初衷便是让她鲜血献给慕千浔吧。
他知道慕千浔不舍,所以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激怒慕千浔,使他在反噬中控制不住心神而去吸神乐的血。他也料定神乐不会反抗,所以安心的将她留在了这里。或许,执霸是真心在意慕千浔这个朋友的。
慕千浔被关在这天河水域甚久,邪术的反噬也越发严重,他贪婪的吸着神乐的血液,其实连神乐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血液如花蜜一样甜香醉人,更让慕千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慕千浔吸食的血液太多太久,直到神乐身体昏沉麻木的觉不出痛意,他才满足了一样离开了她颈窝上的伤口,只是他并没有抬头看神乐,而是顺势趴在了神乐身上,像是饱餐后熟睡的样子。
神乐一时昏沉没有力气抬头看他,只能半垂着眸子想着续些力气再去看他状况,不想慕千浔却突然开了口。
他依旧埋头于神乐胸口,毫不避讳神乐半开的衣襟:“你不是怕我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将我推开?”
神乐无奈的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便不想哥哥难受。神乐长得胖血也多,所以不怕哥哥多要。”
“以后离执霸远些,不要再来这里看我。”
“可我想见哥哥,而且这也许是神乐唯一能为哥哥做的了,神乐不想哥哥难受。”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赎罪,本就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所以你不需要总想着欠我,更不用还我什么。”
神乐撑起身子,却只能看见慕千浔被长发遮住的侧脸:“我没有还哥哥什么,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守护我喜欢的人。”神乐用纤指扶开他的墨色长发,眸中漫上重重水雾,嘴角却勾出幸福笑意:“哥哥带神乐离开这里好吗,去哪里都行,神乐不想做神,神乐只想跟哥哥在一起。”
慕千浔的手覆上神乐面颊,轻柔拭去她颊边泪水,唇边却是苦笑连连:“我不会离开,神乐也必须成神,而且……我只要看见神乐就会想到浅雪,那样的伤痛让我永远没有办法直视你,所以我们自此还是不要相见!”
“不!不,哥哥,你看清楚我是神乐,我不是浅雪……我不恨你也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你不要不见神乐,神乐什么都不知道啊……”
慕千浔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的将神乐凌乱的衣襟整理妥帖,她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发育良好的酮体在半掩的华服下若隐若现,他却正目视之坐怀不乱,犹如是对待自己刚生育的孩子一样。
神乐虽然在化形的最初时被衡弄文留养,但那时神乐已经是十六七岁的样貌。待她回到妖界时,慕千浔一挥袖将她变做了六七岁孩童的模样,也算是他一手带大,所以这样的碰触在他看来和小时候的照顾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那时费力将她变小完全是他私心,一来照顾她方便,二来也是怕看见她的样子想起浅雪来,所以他从没想过神乐的心思。直到夜未央给神乐服了雪莲丹致使她永生都只能保持着十六七岁的样子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自欺欺人,她总有长大的时候,也总有想起旧事的时候。
那时她被带出妖界,独自一人流落人间时他就想,或许这样看不见她也是好的。他害了她一条性命,现在也好好的还她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这便完了。却不想,阴差阳错,她几番流落又经过几番艰辛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神乐之于他就像是穷尽心血养就的一株仙人球,几经挫折与等待终于开出了甜香靓丽的花朵,忍不住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可真的抱在了怀里又被它满身的尖刺刺的遍体鳞伤。
那种又爱又恨的感情支使着他对神乐的态度也变的忽冷忽热,神乐越长越像浅雪,越长越变的不能被他所束缚,那种纠结的感情也越发强烈的被他在神乐身上一并发泄了。
慕千浔伸指冰凉凉的贴着神乐的颈窝,那里的伤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往日的白净透明。
“执霸,带她离开。”
执霸闻声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千浔,他必是在结界外从头到尾将水室内发生的事情看了个透彻,此时才进来的如此迅速,还有恃无恐的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