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鸣厉喝一声“来人”,两个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指着高铭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高铭拍案而起道:“放肆,谁敢?”
何海鸣冷笑道:“现在还摆你江西都督的臭架子?给我把他捆起来!”
高铭怒目圆睁道:“何海鸣,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第八师是你的何家军吗?”
何海鸣轻蔑的哼了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对你这种叛徒,我杀一万个都不会手软!”
两个卫兵拿着绳子就将高铭捆的结结实实。两个年轻军官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何海鸣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和他一起从上海赶过来的铁血监视团成员,讨袁军代理副司令张尧卿、韩恢。
何海鸣不动声色道:“你们来的正好,这家伙祸乱我的军心,把他带出去枪毙。”
张尧卿和韩恢相视一眼,点头之后掏出了手枪,高铭面不改色连看都不看他们。
“何司令!对不起了!”张尧卿突然调转枪口,手枪顶在了何海鸣的额头。
“张尧卿,你想干什么?叛变革命吗?”何海鸣怒吼道。
“何司令,第八师不是你的何家军,同志们也不是为你打仗!第一师和第八师都是国民党的jūn_du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党中央的指示!你擅自捆绑党中央派来的代表,而且意图杀害党代表,你这是什么行为?这才是叛变!”张尧卿毫不示弱的,盯着何海鸣的眼睛道。
韩恢一边给高铭松绑,一边道歉:“高都督,对不住了,我们兄弟来晚了一步,让您吃苦了。”
两个卫兵傻乎乎的看着,张尧卿一摆手道:“出去,把门关上。”
高铭朝张尧卿努了努嘴道:“把枪放下,革命同志之间刀枪相对,像什么样子?”
张尧卿老老实实的将手枪揣了起来,何海鸣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卫兵看了何海鸣一眼,何海鸣没好气的道:“你们出去。”
神仙打架,凡人最好不要凑热闹,俩人乖乖的出了门,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口守卫。
高铭白了何海鸣一眼道:“你别不服气,张尧卿和韩恢就比你有党姓!我问你,党组织和党魁之间,哪个更重要?党魁的命令和党中央的决议,哪个更要遵守?我再问你,你是孙先生的党员还是国民党的党员?”
连珠炮般的发问,令何海鸣无言以对。
“一雁老弟,你十七岁就跟着我和刘公、焦达峰干革命,也算是老革命党人了,这点党姓和党的原则都没有了?孙先生是革命前辈,我们都敬仰他,但是他已经自动退出了国民党,现在不再是国民党的党魁了,即使退一万步说,他还是国民党的党魁,他也不能违背国民党理事会的决议!党中央的集团决议必然高于党魁个人的命令!”
高铭拍着何海鸣的肩膀,亲切的叫着他的表字,语重心长的和他讲道理。
看到何海鸣有些心动,高铭趁热打铁道:“现在让你们接受改编,不是投降袁世凯,而是和江淮军合并,柴都督是国民党的副理事长,江淮军也是党的武装力量,第一师和第八师编入江淮军,同样还是党的队伍???现在的革命形势不容乐观,北洋军占领了湖北、湖南、陕西、甘肃,柴副理事长苦撑危局,正是需要党内同志同心戮力的时候,党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保存革命的火种才是第一要务,而不是和北洋政斧争一曰之短长,白白的葬送革命同志!”
高铭仔细的回忆临行前,柴东亮交代他的这些话,当时觉得很拗口也很别扭,现在说出来倒是觉得满顺嘴的。
张尧卿也冲着何海鸣道:“司令,你琢磨琢磨,高都督的话有没有道理?咱们现在的形势是何等的危急?如果南京再丢了,就算咱们都战死又能如何?如果南京落在北洋的手里,柴副理事长苦心经营的安徽和江西就处在北洋军的团团包围之中,革命形势就会变得何等的危险?”
韩恢则没好气的道:“何海鸣,我可告诉你,第一师和第八师是国民党的武装,不是你何海鸣看家护院的家丁,党中央派我们来南京,是为了保卫南京和革命jūn_rén,不是为了你个人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