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馆虽然还继续开,但是生意却一落千丈,十几万民军天天在街上晃悠,普通老百姓不是万不得已,谁敢上街啊?
王平百无聊赖的打着瞌睡,几个伙计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无一搭的清扫着尘土。
一个器宇轩昂的军官走了进来,把伙计吓了一跳,当看清楚他们手臂上的红色徽标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安徽革命军是来维持南京治安的,他们来了之后,闹事儿的民军明显的少多了。
“军爷,您来照相?快,里面请!”伙计热情的招呼着。
军官不是别人,正是邝海山,他笑着道:“请问,你们店是不是可以拍电影?”
王平听见外面嘈杂,从里屋走了出来,客气的问道:“您是要拍电影?”
邝海山点头道:“我听说你们店里有一部摄影机,我们都督想拍一部片子。价钱我们不会亏待您!”
王平登时眼睛一亮,自己回国的时候买回的那部十六毫米胶片摄影机,至今还搁在店里无人问津,除了自娱自乐之外,还没用它赚过一毛钱呢!
“这位军爷,这胶片可贵啊!”王平试探的问道。
邝海山笑着取出一张光华银行的支票:“这一百块钱是定钱,拍完之后还有两百,够了吧?胶片钱我们再另付。”
王平乐的心里开花,能拍摄一部电影是他一直的梦想,只是财力无法达到,而且也没有人配合。别说安徽革命军给了三百块的酬劳,就算是一分钱都成,能圆了自己多年的梦想,白干都愿意!
“军爷放心,我这就收拾东西随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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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天仿佛漏了个窟窿,五千淮上军一边骂着贼老天,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每个人的身体都倚着山壁,用手抓住凸出的岩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万丈深渊。
不时有牲口不堪重负倒下,任凭皮鞭落在身上,也不肯再站起来。张汇韬穿着蓑衣,眼镜片被雨水打湿,经常需要取下来用布擦拭,毛巾已经被雨水淋透,把眼镜片擦花了一片。
“希律律”
一声嘶鸣,一匹战马脚下打滑,从山路上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老子不走了!”
“老子也不走了,打死也不走!”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淮上军的士兵无法忍受长距离的艰难行军,纷纷坐在山路上,一步也不肯往前走了。前面的士兵停住不动,后面的则不断往前面挤,狭窄的山道像得了肠梗塞一般,堵的严严实实。
“给老子起来,起来!”红旗老五用马鞭没头没脑的抽打,打起来一个,又坐下两个。
“五爷,你干脆把我打死算了,与其冻死累死不如被你打死痛快!”
“老五,你再动我的人试试?老子和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老子现在就带人回桐柏山,不伺候你们这些王八蛋了!”
淮上军的人员组成极为复制,十几股的会党和绿林豪杰凑成的jūn_duì,虽然也有一些为理想投笔从戎的学生军,但是毕竟人数极少,大部分人还是极为散漫的江湖人物。
彼此之间虽然名义上都属于淮上军第二路,但是谁也不服谁,如果没有利益驱动,他们压根就不会听从张汇韬的调遣。
“各位兄弟,都给我老五个面子,咱们七十二拜都拜过了,还差这一哆嗦?前面五十里就是安庆城了,打下安庆,大块肉大腕酒咱们好好的痛快痛快!”老五团团的作起了罗圈揖。
“甭拿咱爷们当孩子逗,给个糖块就去卖命了?这安庆城是好打的?”
老五急忙道:“各位兄弟,城里的细作已经通报了,安庆城里只有不到八百兵,咱们有五千人,六个打一个还打不赢?”
“老五,哥哥给你面子,咱这条命卖了!可有一样,打开了安庆城之后,得按规矩让兄弟们快活三天,三天之后兄弟们就各自回营。”
红旗老五有些犯难,回头看了一眼张汇韬,见他后背朝着自己,仿佛这里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
“老五,这事儿要是依了咱哥们,咱就去打安庆,要是不依就一拍两散,你去安庆吃香的喝辣的咱不稀罕,咱带人回桐柏山喝风去!”
红旗老五一跺脚,发了狠道:“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啊,只能三天!”
张汇韬站在前面,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几次想停止这次攻袭安庆的举动,最后还是忍住了。
拿不下安庆就无法获得军饷和粮食,淮上军就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这是张汇韬无法容忍的。
武昌起义之后,他已经由一个微不足道的中学教师,成为了手握重兵的统治官,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简直比抽大烟还令人沉醉。
安庆,我志在必得,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张汇韬暗暗发狠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