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用清凉的河水冲出的甘甜爽口的蜂蜜水,安布伦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徐森平时练功的那片白桦林,安布伦就听到了一声声沉闷的劈砍声。安布伦知道,那是徐森在用柴刀劈砍树桩。从去年他认识徐森开始,就从没见徐森的这种练功方法间断过一天,哪怕是刮风下雨、酷暑严冬。也幸亏这山林里唯一不缺的就是木头,只要有新伐的树,这片林场的负责人就会通知徐森,徐森会按照要求把树劈成大小合适的树段,但他从不用斧子,而是用刀。当安布伦第一次看到徐森一刀劈断碗口粗的落叶松时,对徐森的崇拜就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了。他崇拜之余,实在是想不通,徐森那虽然也算结实有力但却绝不算粗壮的胳膊,是如何劈出那蕴含巨力的一刀的。所以从那以后他就缠上了徐森,并且常邀徐森去自己家。
果然,徐森正赤着上身,一刀一刀有节奏的劈着面前的一堆木头。这些是不能做木料的废木桩,徐森正按要求将其劈成用来取暖的木头绊子。
此时的徐森已经是十五岁的翩翩少年了,虽然他的身材算不上魁伟,但在他的动作之间,可以感受到那线条柔和流畅的肌肉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每一刀下去,面前的木头无论粗细,都是一刀两断,干净利索。不像用斧头砍树,会弄的木屑横飞,所以徐森干脆利索的劈树动作,给人以一种清新至极的轻松美感。可以想象,在离开家的这些年里,他花在这上面的功夫有多少。
安布伦还没走到徐森跟前就大声说道:“徐森大哥,还差多少完成你师父布置的作业呀?快点呦,满棠婶做了你最喜欢喝的飞龙汤等着你呢!”
徐森没有回答,而是又挥刀劈断一根,然后才收刀回身道:“这正好是最后一根!”
安布伦惊讶道:“你的速度又提高了?”
安布伦知道,徐森看似轻松的每一劈,都要调集全身的精力集中于一点,才能劈出那无坚不摧的一刀。看似简单,却要在瞬间将精、气、神都调整到最巅峰状态,而且要连续一千刀刀刀成功,不然就要返工重来。按照平时的时间,徐森至少还得十多分钟才能完成,没想到现在已经完成了,看来他又进步了不少啊。
徐森微笑着说道:“提高了一点儿而已。”不等安布伦再说什么,又继续说道,“你说满棠大婶熬了我最爱的飞龙汤,怕是你张嘴要求的吧?是不是还点了你最爱的灌血肠啊?”
安布伦嘿嘿一笑,挠挠脑袋,“满棠婶灌的血肠确实好吃啊,你不也喜欢吃嘛。”
徐森不禁也笑了,因为确实如安布伦所说,满棠婶的血肠做的特别的好吃。
鄂伦春族的血肠是这个民族非常有特色且讲究的一种食品,其做法独特,味道鲜美。首先要把猎获到的犴、鹿或者是野猪的胸腔打开,并用猎刀在猎物的肋骨上划几道,停放一小时左右,待鲜血慢慢积下来,上面便会浮起一层透明的血清。然后将血清轻轻灌进收拾好的肠子里,并加上盐、野葱花等调料,最后将血肠系好口放入锅中煮熟,就成了又白又嫩的美味血肠。而满棠婶的血肠做的尤其好吃,用唇齿留香来形容也绝不为过,就更别提她最拿手的飞龙汤了。所以每次安布伦用这招,徐森明知道他又想缠着自己学刀法了,但还是忍不住美味的诱惑跟着去了。本来孙大胜还因此说徐森定力不够,但吃了徐森带回来的血肠后,就不再说什么了。时间长吃不到,还会看似无意的问起:“那个安布伦不想学你的刀法了?”弄得胡媚儿都躲到地下偷笑了好几天。
徐森拿起外衣穿到身上,又把放在衣服旁的一个布兜挎到了身上。安布伦再次感叹道:“徐森大哥,你这样劈了整整一千刀,身上却连点儿汗星都不见,你是怎么做到的?”
“告诉你很多次了,刀不是挥的越用力发出的力量就越大,而是要将精气瞬间凝于刀锋一点,靠自己的神念挥劈出去,才能发挥出那一刀的最大力量。说,是不是又在刀法上遇到什么不明白的问题了,才想起请我去喝飞龙汤的?你个没良心的小子,难怪我师父说,应该教你些假的用刀诀窍,这样你的问题会更多,他才有更多的机会吃到满棠婶灌的血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