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将奈公何!”李壹负手仰望星空,长叹一声:“秦王此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若能将毕生才情用与保国齐家,必成一番伟业!”
“是啊!”秦勇闻言频频点头道:“大人一语中的,直指秦王之要害!为人须要有颗公正之心,良心必不受外魔侵袭!”
“为人不做愧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夜路走多了,自然会遇上鬼!”刘克忍对李壹的话深以为然。
“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宜圆。当下则宜方圆并举!”李壹笑着对秦、刘二人言道:“做人切忌食古不化,太迂、太直也不可取!”
“大人的话太过深奥!容我再好好想想。”秦勇挠头道。
“大人的话我略知一二,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心系苍生、内心光明,有的时候迂回一下,做些看似不近人情之事,也是权宜之计!正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一向沉默寡言的刘克忍居然能讲出如此一番道理。
秦勇:“…………………………”
李壹瞪大眼睛望着刘克忍,满面惊喜之色,道:“刘兄大才!李壹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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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语,三人又仰头望月,晚风习习吹过,夹杂着虫鸣蛙叫声,兰州城郊外的夜静极了。
“大人!孙大人何时会传信于你?”秦勇突然问道。
“若所料不差,就这两三天孙大人必有信来。”李壹淡淡地笑道。
秦王来宝鸡已十数天,临时住所安置在县衙,又是一夜无眠、噩梦不休,天色微亮秦王便觉头痛欲裂,身披长衫斜倚床栏缓神。
太监刘喜早早沏好热茶,乖巧地侍立秦王身后,帮秦王轻轻地按起头来。
“吁!”秦王轻呷一口热茶,呼口胸中浊气,叹道:“天下人皆以反贼视本王,又有几人能知本王之苦衷。想我高祖起兵于布衣,南征北战数十载,终驱除暴元,还我汉家锦绣河山。哪料传至不肖子孙朱厚照,他不思励精图治却贪杯、尚武、无赖,喜好玩乐、荒yín暴戾,怪诞无礼,生生把祖宗的江山弄得千穿百孔、危机四伏。内有藩王起兵、百姓食不裹腹,外有蒙古、倭寇强敌环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本王心急欲焚,故奋而起兵,欲辅佐明主、中兴大明、救黎民出水火、外拒强敌。本王欲效周公身后留名,断无悖主篡逆之意!”
刘喜闻言暗自垂泪,泣道:“殿下一片忠心,苍天可鉴!恕奴才直言,难道朝廷的那些以明臣白诩的大人们也看不出来吗?”
“问得好!”秦王轻赞一声:“像杨廷和、杨一清、孙逢吉,尤其是李壹,他们都能看清本王之用意!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有自己的打算,拿李壹来说,他之所以对本王围而不攻,就是欲借本王之手辅助闽王承继大统!”
“哦!王爷这么一说,奴才便明白了。”刘喜点头道:“那咱们定不能让那李壹、孙逢吉趁心如意!”
“哈哈哈!”秦王闻言纵声长笑,道:“刘喜呀刘喜!本王若听你之言,身后定会骂声四起、遗臭万年。就算本王会败,本王也要败得有所值、堂堂正正!”顿了顿,秦王轻呷香茗,继续道:“本王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帮闽王登上皇位!送李壹、孙逢吉一桩天大的功劳,也不违本王起兵之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