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花清琳怔怔地望着司行风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五六年前的花神祭后,她便一时负气,竟选择远嫁白虎国。曾经她以为她再也无缘见着从小暗恋的寻哥哥,得知寻哥哥的死讯之后,她伤心了好一段日子,直到遇见了饱经沧桑的司行风。司行风与寻哥哥十分相像的容貌曾一度让她认为是寻哥哥再世,也许这是上天在垂怜她。
如今司行风的笑,司行风的苦,司行风的哀,司行风的伤,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间,更甚寻哥哥。
只是快六年了,司行风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走出阴影?执意选择这种折磨自己的复仇方式!
“娘娘。”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花清琳的沉思。
花清琳收回了视线,正了正身,道:“让那两个贱婢去本宫的万。”
“小的遵旨。”
跪在万的大殿门外,在寒风中已吹了一个时辰,夏品妤禁不住瑟瑟发抖,手指、脚趾及膝盖由冰冷到麻木,僵了,那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心间还有一丝温暖悸动,几乎要怀疑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风中的一座雕像。
含烟的身子骨经受不住了,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昏死过去。若是再脆下去,只怕自己也会倒下去,望着无人答应的殿门,夏品妤不敢也不能去扶她,若要两人都活命,唯有忍。
不知又过了多久,殿内终于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她和含烟便被拖进了殿内。
贵妃榻上的花清琳拨弄着自己刚涂好的丹蔻玉手,瞟了眼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人的夏品妤,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品妤……叩见贵妃娘娘。”膝下早已找不到知觉了,夏品妤唯有强忍住,努力调整身子,双手伏地,行了大礼。
花清琳的双眸原本盯着十指丹蔻,倏地,目光犀利地射向夏品妤,声音陡然高了几个音阶,“姓夏?”
夏品妤不敢吭气,俯撑在地面原本已十指僵硬的双手竟在此刻微微颤动。她在宫中待了近十年了,从未有人因她的这个姓而有过质疑,之前平远侯爷的反应已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花贵妃对她姓夏也这么吃惊?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微颤的双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花清琳坐正了身,大声对她喝道:“给本宫抬起头来。”
夏品妤深深地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微微抬起面庞,便对上了花清琳阴鸷的目光。
花清琳待看清了夏品妤的相貌之后,便冷嗤一声,“哼!简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夏品妤不明花贵妃的话中之意,唯有恪守地垂下脸,静待问话。
“平日里,在哪个宫伺候着?”花清琳再度开了口。
“回娘娘,是玉池宫。”
“玉池宫?”花清琳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夏品妤,从她的相貌看上去,年纪似乎已经不小了,差不多可以离宫了,比起地上那昏死过去的俏丽小丫头,可是差远了。难怪自己会不熟悉,这样的货色,依西陵川那个爱美如痴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上的。不过能一直留在玉池宫里这么多年,也说明了她至少不会耍什么手段狐媚那个男人。
“昨夜,你们两个在玉华殿,是伺候的哪个宫的主子?”
“回娘娘,昨夜未曾有其他宫里的娘娘伺候着,只是王上邀平远侯爷相谈国事而已。”夏品妤沉着应道。
“哦?是吗?平远侯?是彻夜相谈吗?可知是何事?”花清琳又问。
“回娘娘,奴婢不知。”夏品妤道。
“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回娘娘,奴婢确实不知,奴婢只管在一旁伺候着,听从王上与侯爷的吩咐。”
“好,那夜里可曾有听见什么声音?”
“回娘娘,除了王上的召唤之外,奴婢不曾听见什么声音。”夏品妤道。
花清琳媚笑了几声,“呵呵,瞧这张小嘴灵的,和她倒是有一拼。”
她?
夏品妤疑惑地垂着头,虽听见花贵妃的笑声,却丝毫不敢松懈,静待她的进一步问话。
花清琳收了笑意,绷着一张脸问道:“你今晨在他的身子上可曾看见了什么?”
他?是指平远侯爷吗?
花贵妃的这一问,让夏品妤猛然一怔,咬了咬唇,便回道:“回娘娘,奴婢的眼中只看见了玉华池的水。”
“玉华池的水?哼,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