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奇的亲友感到事态严重,都过来劝架,说什么的都有。
“张家小子你别胡来,你爹早年当了兵,叶家老爷死的又早,孤儿寡母不容易,你这不是给你娘亲添乱吗?”
“就是,就是,手上可千万稳住了,别真的割破了血管,血流出来不是耍的。”
这时候,叶慧跟着弟弟走进来,被客厅里情况弄得有点懵。
“娘,你怎么了?”
叶翔走过去,拉自己的母亲,叶母生怕张贵弄出人命,硬是抱着他的大腿不肯起身。
叶慧眉毛蹙得紧,不用说,一定是黄子奇闹得狠了,张贵抡了菜刀泄愤,以前倒小看了这个异父的哥哥。
“相公,你去把菜刀夺下来。”
秦宇航走过去,道:“把刀给我。”抬手在张贵腕上轻轻一弹,拿刀的手立刻软了,刀落下来,被秦宇航接住,递给一旁的佣人带走。
张贵记性不错,还记得秦宇航,知道这个妹夫是有本事的,自己根本惹不起,狠狠瞪黄子奇一眼:“老东西,便宜你了。”
叶母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女儿,突然扑到她怀里呜呜哭了起来,边拍着女儿的肩边道:“惠儿,咋一走就是四年,你不知道这个家没你在多孤单,事情又多。”
叶慧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对这位母亲说不出的歉意:“娘放心,女儿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舅母见张贵被卸去了菜刀,吓掉的魂儿又回了来,尖着嗓子道:“叶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就是你让人削去我家梅儿一头长发,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嫁给吏部的吴典史,九品官老爷你担得起吗?”
黄子奇被菜刀架在脖子上好久,早就吓的软成一团,想维持几句面子话:“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堂堂一个大男人连女人的胆量都没有!
叶慧扶着叶母坐到椅子上,一本正经的对舅母道:“不就是一头长发,再长出来不就得了。”
舅母骂起来:“烂了嘴的混账丫头,梅儿是要做官奶奶的,没了头发怎么拜堂成亲,你个黑心黑肺的害了她一辈子,今天赔银子万事皆了,不然拉你见官去。”
叶慧轻移莲步,在大老公搬过来的一把椅子坐好,笑嘻嘻的道:“舅母这话有欠考虑,都是亲戚里道的,赔了银子是小,断了两家的情谊问题就大了。”
舅母原本是书香人家的女儿,这会儿实在是被气得疯了,不顾礼仪,啐了一口:“呸,谁稀罕你们穷门小户的破亲戚,早断早好,以后不准再登我黄家的大门。”
叶慧嗤的一笑:“舅母,凭良心说,我们还真不敢认黄家做亲戚,今天我就陪你的银子,省了以后断得不利索,场中众人作证,今后你黄家若在外面自称是我叶家的亲戚,大伙都得吃官司,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们。”
叶慧目光突然变得冷若冰霜,朝众人扫了一眼。
那些人都没把这个小姑娘的话当真,直到许多日子以后得知了叶家出了一个皇后,后悔直甩自己大嘴巴子,当时怎么就没跪下磕头,表示效忠。
“谁稀罕做你们叶家的亲戚。”舅母两手叉腰,尖酸的喊着:“少说废话,你今天伤了我家的梅儿,陪十两银子了事,不行,要十五两,我家梅儿嫁了吴典史就是官奶奶,值这个价钱。”
十五两银子省着花,够普通的四口之家花大半年了。
叶慧从鼻子里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以后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准再提起叶家,也不准向人说是我叶家的亲戚,听到了没?”
二十两银子?舅母再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样好说话,不过谁会嫌钱多了咬手呢!
黄家在城外的稻田今年逢了晋河发大水,收成连交税的都不够。
学堂倒是赚些钱,家里也有些积蓄,但年后儿子入太学,都用来送礼了。现在的生活得很拮据,过不久就是大女儿的出嫁的好日子,但如今连嫁妆都还没着落,二十两银子足够办个很风光的嫁妆了。
仍然嘴硬道:“谁稀罕做你们叶家的亲戚,丢脸都不够,少说废话,赶紧拿银子,没把你送进官府挨板子算不错了。”心里却在想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等大女儿嫁了吴典史,就是官奶奶,到时候把叶家人都送进牢里去。
“相公,给她银子。”叶慧对大老公道。
秦宇航摸摸衣袋,掏出一张银票,一看是一百两,道:“出门忘了带银子,他们家有碎银子就找还吧!”他把银票丢在桌面上,其实故意拿了一张百两银票让黄家人为难,多年来行走于江湖,怎会没有碎银子傍身。
黄子奇夫妇和场中众人都直了眼。
叶母透着讶异的眼神,自家的三个铺子加起来几年也赚不了这么多,女婿到底多有钱?
舅母望着银票好久,才嗫嚅道:“我找不开?”
黄子奇总算回魂了,骂道:“不会出去找个钱庄兑现了,没用的蠢女人,在家养小白脸的本事哪去了?”
舅母脸色一变,回骂:“我在家养小男人没用你的钱,都是男人自愿给的。”对于刚才丈夫抓她挡刀事情恨得牙齿痒痒的。
老十一始终站在妻子的身后,听得很不耐烦,喝道:“闭嘴,你家那点破事滚出去说。”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扔过去,手指同时发出一丝内力过去,银子叮的落在桌木里,深深嵌进去,几乎与桌面齐平。
黄家的帮手这才知道叶家人有高手,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莽撞,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子奇一家的亲友都瞪直了眼睛。
老十一冷冷的道:“这是二十两,赶紧拿了滚蛋,若让我再看见你们来叶家捣乱,就都等着进大牢吧!”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