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盈盈一拜,笑得温婉,“母后,是元儿不好,元儿没有好生照看夫君,更没有做到妻子的职份,还让母后特地跑一趟,元儿罪该万死。”
“快起快起,”独孤伽罗上前一步,搀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轻拍恪靖的手背,笑说,“你大病初愈,不宜走动,礼节什么的能免就免,养好身体才最要紧。”
恪靖正想点头称是了,谁知独孤伽罗接下去说:“身体养好了,才能给母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哪,你是当今的太子妃,极可能是未来的皇后,皇家子嗣需要传承,身体好才能好生养,是吧?”
脸上的笑容在稍作凝滞后,恢复小女人应有的娇羞,恪靖忍着内心奔腾汹涌的恶心,捂嘴干笑几声,只要是和现在气氛能相称的表情她都用上了。
面向缩在角落的男人,独孤伽罗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对他喝道:“你,给母后过来!”
男人以脚尖蹭地,迟疑着没有过去。
“胆儿肥了?连母后的话也敢抗旨?还不给母后滚、过、来!”
恪靖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
她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独孤伽罗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不仅才貌兼备,目光独特,更是因为她过人的眼见,成为杨坚一生戎马中不可多得的力量,并且还帮助他打下江山。
所以她是杨坚的发妻,也是他的知己、智囊,如若没有她,杨坚也不可能得这天下。
这样一个奇女子,却能爆出此等粗口……还真让人,恪靖的思绪略一停顿,浮现出四个字。
刮目相看。
让人刮目相看的独孤皇后,可以说史书用尽了一切美丽的词藻来赞美她,赞美她高尚的品格,赞美她过人的机智,赞美她宽大的胸怀,即便因为杨坚心系他人,让她因此杀了那个女人,当中的厉害也被一笔带过,更多的是书写她对爱情的忠贞。
如此看来,史书不可全信啊。
“母后……”男人慢吞吞地移到独孤伽罗身边,一脸的委屈。
独孤伽罗抬手就是拧着他耳朵,“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啊!元儿生病这几天你在哪里?又和那只贱狐狸厮混对不对?!元儿才是你的正妃,你不好好待她就是和母后过不去!你知不知道啊?啊!”
最后那句话,独孤伽罗几乎是用吼的,更不用说直接拔高的音调,震得恪靖都想去捂耳朵。想她在前世还是常待军营里的,为了让那群三大五粗的男人听她指挥,也练就了大嗓门,可跟独孤皇后一比……
恪靖觉得她嘴角抽搐了,还真是自叹不如啊。
独孤伽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拧得那男人哎哟哎哟直叫。
“母后,松手,孩儿的耳朵都快被您拧下来了!”太子杨勇一边大呼饶命一边去扒独孤伽罗的手,却不敢用力,再怎么说对方是他母后,也是他最为惧怕的一位。
“还不跟元儿道歉!”
“这……”对杨勇来说,他根本就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让他道歉?何况他也确实不喜欢这个原配。
无趣不说,性格还倔得要死,关键是善妒!他只要出去后回来晚了就问东问西,问不出结果就撒泼,一点都没有太子妃的样子。
还不如云昭训的好,温柔、通情达理,还懂得如何讨他欢心。
而且这几天元氏生病,自己都说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来打搅做甚?万一病情加重,又要怪罪于他,这个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你?!”独孤伽罗一手指着他的鼻子,一手按着胸口,“母后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元儿生病,你非但没有做好丈夫的本分陪伴她,还去外面花天酒地!”
“别以为你的那些混事哀家都不知道!还有你那只狐狸精,把我的话告诉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别以为仗着自己貌美被你宠幸就恃宠而骄,本后不买这个账!”不给杨勇有辩解的机会,独孤伽罗一副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抽的狠毒样,吓得杨勇下巴都快抵上胸口了。
“母后,身体要紧。”恪靖连忙上前搀扶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其实也不能全怪夫君,这几天我让下人告知任何人都不得进这里一步,所以夫君才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