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写的是《洛神赋》,到“翩若惊鸿,宛如游龙”一句,果然有如惊鸿、游龙,她不由叹出声:“真美。”
羁言不语,静静写完今日课业,放下笔揉着手腕,这才道:“你若还想写,可自便。”
刘苏退后一步摇头,忽地想起了什么,讨好一笑:“帮我一下可好?”转身从枕边抱出刚刚换下的衣裙,“墨汁怕是洗不掉了,你往这上边写一副字,可好?”
这想法固然新奇,不落俗套。羁言却不能欣然允诺,他并非舞文弄墨的书生,书画都只是养性而已,谈不上精通,更遑论娱人。
刘苏却是一再央求:“纵然你觉得你字画平庸,我看着却只觉得好。”
这样么……似乎也不错。羁言无奈应允,在素白上襦的袖口点了几朵墨梅,又将淡青裙子上的墨点也连缀成一枝墨梅,问:“写什么?”
刘苏笑道:“既是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罢。”
是前朝末年兴盛起来的长短句,如今坊间甚是流行,不过这一句他从未听过。羁言皱眉:“太悲。”
纵然是好句,却太过悲凉。他想着,这姑娘性情明朗,她不该是那样凄凉的。
“那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姑娘把脸绷得紧紧的,以免他可能问作者时面颊抽搐。
好在羁言并不认为这是她能够作出的句子,也不好奇是谁做出这样好句,倒不用她费心解释。
羁言依言写好。刘苏瞧着潇洒不羁的草书字迹心花怒放--只看她脸上笑成一朵花,止都止不住,便知晓了。
乐滋滋将衣裙挂起,她忽地想起一句“忆来何事最*?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蓦然脸红。
羁言看她模样,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不会是被欺骗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