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这是何意?”霁云讶然,“和大人对质,是霁云方才请了旨、得了皇上允准,关家教何事?还是说,其实心虚同时另有隐情哪个是老大人自己?这么急着把罪名按霁云一个小女子身上,未免太着相了吧!”
“你——”凌奂这会儿也体会到了方才谢明扬尴尬,气狠狠瞪了容文翰一眼,这人当真狡诈,竟是派了女儿上来打擂台,自己倒躲一边看笑话,这么多人瞧着,自己骂回去显得太失风度,又实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当即一甩衣袖,“有西岐陛下和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任你再是铁齿铜牙,老夫不信,你能翻了天去!”
方才自己去请西岐一行时,特意找机会旁敲侧击过,那穆璠意思是明显不愿善罢甘休,倒是那自来冷酷摄政王穆羽,对自己冷冷淡淡样子。
只是那又如何?只要穆璠咬死了容霁云另有图谋,想要对他痛下杀手,他手下那帮侍卫焉能不站自己国君一边?
至于说其余安府侍卫,有容霁云和别人“同生共死”前,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这天下是我大楚皇上,有皇上顶天立地,什么时候都会稳如泰山!凌太师,我一个女子,自然不会去翻天,”霁云讥诮一笑,“即便你贵为当朝太师,也休想翻了天去!”
霁云此言一出,上座楚琮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只觉解气至极;凌奂却是心里一突,看向霁云神情不由狐疑无比。
霁云却已经转身行至穆璠面前,然后款款跪下:
“容氏霁云,见过西岐皇帝陛下。那日不知乃是陛下驾到,霁云多有唐突,还望陛下恕罪。只是当时情形,双方互有口角,又全不知对方来意,误会之下,竟至产生冲突,雅不是霁云所愿,发展至后,是让人遗憾……”
说着手轻轻翻起朝上,露出纤细白皙手指上戴两枚漂亮宝石戒指。
听霁云侃侃而谈,除阿逊外,其他人都是满脸讥笑,这容霁云也太天真了吧?以为扫了穆家颜面,几句轻描淡写误会、遗憾,就可以让对方不再追究?
便是容文翰,虽是上朝前女儿自信满满告诉自己,事情一定可以圆满解决,这会儿心却还是悬了起来。
却不知穆璠却是脸色大变。脸上肌肉猛地抽了一下,心中惊怒无比——
自己派人拿着向一个神秘组织购买信息钻石首饰,怎么会戴这容霁云手上?
“陛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霁云已经再次开口,“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说着,无所谓再次抬起左手,戒指下方一个小小“斐”字,清晰映入穆璠眼睛,又状似不经意瞟了眼坐穆璠后方穆羽。不成想,正对上穆羽饶有兴趣眼神儿,心里不禁有些着恼。
至此,穆璠再无怀疑,那个神秘组织要么隶属于这容霁云,要么就是和容霁云有千丝万缕关系!
脊背顿时一阵发凉——突然明白那神秘组织要求若是有所求,必须随报酬奉上一件信物来!怪不得,那日容霁云和那男子有恃无恐,却原来,早已经料定,自己绝不敢和他们撕破脸。
心里又是惊慌又是恐惧,当初自己购买两条信息,全是关于穆羽,甚至之后,利用得到消息,也阴了穆羽一把,若是让穆羽知晓,其实那些阴谋背后人是自己,自己之前吃苦头所做一切掩饰都将前功弃!
甚至,怕是还有性命之忧!
看穆璠久久不说话,其他人都有些奇怪,旁边凌奂先耐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
“陛下,陛下,您只管把当时情形说出来就好,您是我大楚尊贵客人,我们皇上定然会为您做主。”
穆璠终于回神,忽然起身离座,抬手朝着霁云——
这是要赏一个耳光?安钧之心里暗爽,该!穆璠年龄可是比容霁云还要小,这么一巴掌过去,别人也不好说啥,我看你容霁云以后还怎么有脸我面前耀武扬威——
咦?
慌忙揉了下眼睛,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吧?其他朝臣也是一副目瞪口呆样子——却是穆璠竟然上前一步,亲手把霁云给搀了起来,脸上是布满再和煦不过笑容!
“陛下——”凌奂忙出言提醒,心说这穆璠昏头了吧,怎么做出这么匪夷所思举动。
“容小姐太客气了,不过是奴才不懂事,一场误会罢了,那日回宫,皇叔已经责备了我,容小姐,请起吧。不然——”说着,似是有些畏惧瞧了旁边穆羽一眼。
果然还是小孩子!以为耍些小伎俩就可以让自己困扰了吗?自然,霁云也明白,穆璠之所以这般做作,无疑还想打消穆羽疑虑。
转头瞧向明显还没回过神来凌奂和谢明扬,冷然道:
“两位大人,还有何话说?”
“你——”凌奂看看穆璠,再看看霁云,实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穆璠瞬息之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顿时词穷。
“太师,谢公——”楚琮明显很是不高兴,“事情已经很清楚明了,一切就是误会罢了,两位身为朝廷重臣,竟然道听途说,这般诬陷容相,还不向容相道歉?”
道歉?两人都是愣了一下,还是谢明扬反应,一拱手道:
“老臣还有疑惑未解,请皇上宣那所谓误杀西岐侍卫男子上殿,若然心服口服,别说道歉,便是磕头也使得!”
千算万算,再没想到西岐皇上竟会闹这么一出。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拉了安家下马,只要容安两家闹起来,就是一大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哭,卡了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