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霁云脸色忽然难看之极!
自己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了!
“阿逊,今天可是,十一月朔日?”霁云握住阿逊的手,脸色发白。
阿逊点头,明显觉得霁云脸色不对:“是啊,出什么事了?”
“我们现在赶往边关,需要多少时日?”霁云却是一径抓着阿逊,并没有回答阿逊的问题。
“到边关啊,”阿逊细细思索了一番,掐指算了下,“如今天寒地冻,水道难行,陆路又多山脉,最快的话,怕也得走两月有余。”
“两月有余?”霁云身子猛地一晃,“那若是最好的马匹昼夜兼程,到十二月朔日,可以走到哪里?”
“一个月的时间,最好的马匹,昼夜兼程的话,当可到距边关最近的关隘虎牢关。”阿逊很是肯定的道。
“虎牢关吗?”霁云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苍天保佑,还来得及!
拿出纸笔,迅速写好了一封信递给十一,“你快马加鞭赶往上京,把这封信交给昭王爷,告诉他,所谓祈梁议和,根本是假的!具体情形,我已经在信上写的清楚,让他记得,即便事不谐,也绝不可轻言撤兵!”
十一闻言一愣,马上意识到事情重大,当即沉声道:
“少爷放心,十一定不辱命!”
说着叫来十二,小心嘱咐了一番,便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送走十一,霁云当即让二牛丢掉马车,所有人换乘马匹:
“阿逊,我们马上赶往边关。”
“去边关?”没想到霁云竟是真的要赶往边疆,阿逊顿时锁紧了眉头,“这天寒地冻的,云儿你怎么吃得消?”
“阿逊,”霁云神情坚定,“我必须要去,而且,一定要在二十日之内,赶到虎牢关。因为,”
“我不能让我爹,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你爹,边关?”阿逊一怔,旋即明白,“云儿的意思,是,你爹,现在边关?”
再联想到楚昭对霁云非同一般的关切,阿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猜想,十有□,是真的:
“你爹是,容家现任家主,楚昭口中的太傅,现在的边关统帅,容文翰?
“是。“霁云黯然点头,抓着阿逊的衣袖都在簌簌发抖,”阿逊,我们要马上走。”
“好。”阿逊答应的干脆,“今天先找客栈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阿逊——”霁云想要反对,阿逊却是摇了摇头,“商队传来消息,说是北方大雪,再加上路途不熟,这般贸贸然上路,说不定反而误事。云儿放心,咱们必能在十二月朔日前赶到虎牢关。阿逊担保,必不会误了云儿见到你爹。”
说完转身,急匆匆上马而去。
霁云虽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阿逊所言不错,怪只怪自己,竟差点儿忘了这般重要的事!
记得当日爹爹述说战场之事,曾经言讲,当初战场上,最痛心的莫过于屠城一事,而最惊险也最后悔的,便是这次所谓的凯旋而归!
九死一生,这就是当初爹爹提起此事时的最后结论,甚至,这场本应明年便能结束的战役,硬生生又打了两年之久!
后来爹爹才知道,说什么祈梁求和,实质却是祈梁国主病危,国内大局不稳。后来祈梁国主果然在旬日之内病故,祈梁太子为了稳定时局,便使了这么个障眼法,意图拖延时间,后来更打着为君王报仇的旗号,全军墨缞,竟是使得大楚本已稳胜的局势瞬时岌岌可危。
其实,皇上诏令下达之时,爹爹便已有所怀疑,曾上书说便是答应求和,也须在给敌人当头痛击使得对手再无还手之力后。奈何皇上却是圣意已决,还派了钦差特使,到军中督促大军返回。
爹爹无奈,只得奉命。
却不防,刚到奉元近郊,便遭遇了千年难遇的大地震!那些不曾在战场上殒命的英雄豪杰,却有将近半数死于地震之中,曾经广袤无垠的漠北原野,几乎瞬间成了一片死域!
更讽刺的是,因为当时大军恰好到达那里,地震发生后,朝野哗然之下,竟是把此事归咎于爹爹杀孽太多,说什么定然是上天示警皇上,应除去朝中奸臣,直到祈梁悍然攻克居元关的消息传到上京,才有诏令姗姗而来,不过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便催促爹爹重返战场!以致两年后,爹爹得胜还朝,五年沙场血战,却为之一世神伤。
上一世爹爹倒是无恙,可这一世呢?谁敢保证,爹爹这一世仍然不会遭遇危险?而且这一世,自己绝不要那“朝中奸臣”的名号再落在爹爹头上,所谓一报还一报,这偌大的罪名还是让那些心怀不轨意图陷害爹爹的人担着吧!
所以自己一定要在二十日内赶往虎牢关,阻止大军开拔!
“谢弥逊忽然扔掉车子,换成了马匹?”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内,一个一身煞气的黑衣人慢慢睁开眼睛,“向北的话,岂不是通往边关的路径?”
“是。”一个贩夫打扮的贼眉鼠眼男子忙点头,“那我们——”
“跟着他们。”黑衣人神情冷凝,“找到机会,除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