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进电视台的第二天,接到一项巨拉仇恨的任务。
事情要从前一天开始说起。
八月二号,诸事大吉,江姿换了五套衣服,卸了六次妆,描了七次眉,对着镜子露出八颗牙标准微笑。一晃眼,要迟到了,来不及找隐形眼镜,穿上九公分高跟鞋,一路跌跌撞撞到电视台面试。
画眉毛太耗时,每次都不一样,江姿决定抽空去做个半永久。
江姿很快陷入自我反省模式:这种时候,至少应该保持紧张状态,严肃面对人生中的转折点,女孩子要与时俱进。
爸妈希望她有个正经工作,说她整天宅家里不好搞对象,哪怕微博认证“作家”哪怕挣了钱也没国家电视台工作有排面,逢年过节听亲戚朋友吹牛逼都不好意思搭把手。
江姿认为二老说得对,她这属于闷声发大财,是没那么光鲜。
江姿很“抠”,不是真抠是有强迫症的假抠,喜欢把存款余额变成整数,喜欢崭新的人民币。
连号的纸钞不舍得花,卡里的余额不舍得刷。
人送外号铁公鸡。
微信收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好朋友璐璐半夜睡觉之前发来的:“小鸡冲鸭!不成功,便成仁,面试一定行!”
璐璐这种行为的主要原因是怕第二天起不来,会耽误对好朋友第一时间的祝福,从而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塑料姐妹情。
江姿挤进地铁:“不要叫我的外号,我马上就是有身份的媒体人了!”
江姿掏出身份证。
电视台人力资源部的老师看完江姿的履历专业,确认过眼神,大笔一挥,江姿就去了编辑制作部。
编辑制作部的老师们个个身怀绝技,前辈们口技也是相当的厉害:“媒体人,特别是我们这种记者,累得五脏俱伤是常有的事,加班到凌晨困意来袭,你要告诉自己‘不忘初衷’,只要咬牙坚持住,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江姿来之前已经打满鸡血,雷打不动的坚定:“谢谢前辈们苦心激将,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十个小时后:
大家满怀失望地看着江姿被主编钦点去采访帝临。
帝临这名字在国内如雷贯耳,是政法组特邀重量级嘉宾,台里请这位“神”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意味着跟进的记者后期上位指日可待,就算身经百战的资深老油条也未必能接上这块香饽饽。
像江姿这种刚来两天的小实习生根本采访不到这位人气爆棚的大佬。
大家都觉得江姿这是走了后门,微笑着表达内心的mmp。
江姿愣了数秒,诚恳无比地说:“请问,有哪位好心的前辈愿意替我去吗?”
隔壁办公桌的姐姐往江姿额头上探了探:“妹妹,你这是在拉仇恨。”
明知道大家都想去,莫不是想引战?
“好了好了,赶紧去审稿吧,算算日子领导这几天正好大姨妈,出差错炸毛发飙喷人一个也别想跑!”
“言之有理。”
一来就具有这种殊荣,看得出小姑娘背景扎实,识相一点莫挨她。
面对前辈们无情的拒绝,江姿铁打的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
早知今日,昨天就不应该迷路,更不应该把“安全出口”猜成“公用厕所”,不应该横冲直撞撞上帝临。
昨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人有三急,出于身体的某种迫切需求,江姿撞上了刚进门的帝临,出于礼貌,江姿脱口而出:“大……叔下午好,刚才对不起!”
在江姿心目中,帝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大佬,颜值爆表,高高在上,什么都大。
至于为什么她知道,这不可说。
“大叔?”秀色可餐的男人愣了一下,无可挑剔的下颚轮廓浮现惊人好看的弧线:“好久不见。”
电视台的领导们都有点惊讶:“什么帝律师您……认识这姑娘?”
“认识。”
“看看,都是自己人,那您看这档节目……?”
帝临本来还没答应栏目组的邀请:“我觉得这节目挺有意思。”
“有意思就好,有意思就好,那我们立刻安排人过去?”
“好。”
江姿是真不愿意去采访帝临。
回想大二那年,在姐姐的婚礼上——
作为新娘的堂妹尽地主之谊护送诸位客人到客房休息,帝临是姐夫多年的知交,喝得微醉,当然不能放着不管,江姿奉命送他去房间。
具体细节省略,总之最后事情演变成了……帝临压在她身上。
江姿当时完全是懵逼状态,呆了足足三十八秒。
就在这三十八秒内,他已经把她剥得只剩下一件贴身小背心。
画面缠绵生动,香艳无边,直逼打码程度。
帝临那晚的眼神是江姿长这么大,第一次从一个人眼中找寻到的美景。
非常好看。
他那天晚上的身体反应,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男性身体近距离接触。
非常硬。
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的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嘴唇很软。
帝临出了名的禁欲不好勾搭,外面想睡他的美女很多,可惜都没睡到,更有对他进行“非常手段”被告上法庭的。由此可见他是个把名誉置顶的事业型男人,知道合理运用自己的专业维权,也极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