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你来啦。”徐长海满面红光,看起来心情大好,“不瞒你说,的确有了破阵之法。”
“哦?”被称作张仁的副将疑惑道,“可否解释一二?”
“你可还记得,莫弘轩莫斋主身边,有个高手,叫做姝娘?”徐长海却是转而问道。
张仁点头:“记得,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她不是同莫小姐一起失踪了么?”
“她和莫小姐,一直被困在锦川城内。”徐长海解释道,“我在几个月前,便得到了他们的行踪。说实话,我有些怀疑棠梨公主的身份。可惜,她手上有兵符。”
“所以你一直派人寻找姝娘,就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张仁明白过来,“那结果如何?”
“明日,明日午时,我等率军,围攻锦川。姝娘发来了破阵之法,就在这布帛之上。明日卯时,她会从城内接应我们。”徐长海说着,将那布帛递了过去。
张仁将信将疑打开一看,忽而眼前一亮,拍腿叫好:“妙!简直绝妙啊!如此一来,借助阳光反射到铜镜上,便可令对方阵法中的士兵眩晕,失去方向。这样,他们便无法保持阵法的完整性了。”
“此乃其一。”徐长海接话道,“姝娘武功高强,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有她出面帮忙,明日一战,可成!”
“可是。”张仁却露出几分犹豫,“将军能确定,这真的是姝娘送来的?”
“此布帛,原产于锦川,过去乃是南凉皇族所用。而上面的绣花,你仔细看,乃是嘉禾公主独种的雪棠梨。世间能够绣这花的人,只有三个,而嘉禾公主和王后,都已经不在人世。如今能够绣出来的,便只有姝娘了。知道此事,仍旧活着的人,怕也只有她一个了。”徐长海肯定道,“不管怎样,明日,我们都要一试。继续滞留在此处,对于北面怕是不利。”
“既然如此,那属下这便去准备。”张仁听闻,思忖片刻,亦表示赞同,“明日一战,若能成功攻下锦川,那边是胜利在即了。”
“对啊。”徐长海一时间觉得万分感慨,“如此,天下,便快要安宁了。”
两人又讨论了片刻,张仁方才离去部署一切。
次日午时,徐长海率领大军,推着十面大铜镜,来到了锦川城下。
驻守在锦川的是焉耆统帅公玉峮,他穿着一身苗妆,站在城墙上,望着准备攻城的徐长海等人,拧了拧眉。
“都督,徐长海又派人来攻城了,我们还是派出麒麟阵吗?”旁边有个手下恭敬询问。
“他们居然带了铜镜来。”公玉峮却是沉思道,“只怕这次,是有人暗中帮助,麒麟阵也不知能不能行,暂且试一试吧。你速将此事传书给大土司,不得耽误。”
“是。”那下属得令,快速飞奔下城。
片刻,徐长海一声令下,便有jūn_duì开始攻城。公玉峮先派出了麒麟军依旧列出麒麟阵阻拦,只是此次,并不如往常顺利。由于铜镜的干扰,加上今日阳光甚好,强光反射在铜镜上,一切都被照得黄澄澄的,令人双眼眩晕。
只是,片刻,麒麟军开始变换阵法。那些铜镜,似失去了效力。徐长海有些着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阵法内被围困的士兵,一时间不知他们能够撑多久。
之前他们总是被这奇怪阵法给困住,而困在其中的士兵,最后大多都七窍出血而亡。侥幸活下来的,抬回去后,却是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像是中毒一般。
好不容易熬过一盏茶的功夫,徐长海赶紧示意手下人,将那些之前在麒麟阵中侥幸存活而疯癫的士兵悉数绑了双手送到铜镜前的阵法之内。
看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
城楼上的公玉峮正在奇怪,突然见城墙上出现一个白衣女子,青丝长发,眉心一点朱砂,煞是惊艳。只是,她的半边脸,却是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此撒野!”公玉峮怒道,心中却有些害怕。他武功不算超群,却也不低,但丝毫没有察觉此女子是什么时候如何上的城墙。单凭这份功力,足以令他警惕。
“回去告诉你们土司,想要舒格若尔活命,就乖乖撤军。兴许,明日还能见她一面。”那白衣女子却是淡淡道,目光直视城楼下的麒麟阵,丝毫不看公玉峮一眼。
“简直狂妄!”公玉峮立刻怒道,出手要与她交战,刚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身躯,顿时大惊,“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白衣女子并不搭理他,轻轻一挥手,眨眼便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抛了过来。
公玉峮慌忙伸手抱住,定睛一看,确实只小白蛇!只是,他认得清楚,那白蛇,分明就是舒格若尔饲养的灵蛊!
“小白,小白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舒格小姐在哪里!”公玉峮连连问道,不敢轻举妄动,对眼前此人颇为忌惮。
“转告你们大土司,若他能与晋轩重修为好,便是最好。否则,他不仅会失去女儿,还会失去整个焉耆。”
白衣女子淡淡道,最后,却是回头望了锦川城内一眼,突然纵身一跃,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公主!”城楼上又闪现一个人影,身着黑色夜行衣,站在那白衣女子刚刚站的地方,伸手要去抓她。可惜,她的手,只是碰触到了白衣女子的衣角,终究是什么都没能抓住。
白衣女子从城楼上跳下,撞到麒麟阵外围的铜镜上,鲜血顿时顺着铜镜流下。忽而,周围的铜镜同时反射出鲜血殷红的色彩。阵内所有人,浑身颤抖起来,纷纷丢下了兵器,不得动弹。
稍许,所有人原本猩红的眸子,慢慢暗淡下来,恢复正常。原本因为麒麟阵精神失常的士兵,也恢复如初。
徐长海站在城下,望着城楼上的黑衣人,又看着死在麒麟阵内的白衣女子,喃喃道:“姝……姝娘,公……公主!”
他猛然双膝跪地,痛哭流涕起来:“公主!属下,属下恭送公主殿下。”
身后的大军见状,纷纷跟着他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