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七号,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九号已经没了主意,一向无往不胜的他第一次遇到比他更强的非研究院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了。”七号一边说一边取下墨镜,捏成了碎片,原先自信满满的他此刻心里也没底了。
寒续由原路返回,远远地能听到溪流的水声了,他刚出森林,前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竟是明溪,她一直在这里等他,明溪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头,见是寒续,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冲他露出醉人的笑容,低柔如诉:
“你回来了。”就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么自然又那么亲切。
“你怎么还在这?”寒续微微吃惊,他以为明溪早就回去了。
“我在等你,”明溪轻声道,又随即补充着,“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了。”
“哦,走吧。”寒续应着,顺手接过了明溪手里的水壶。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居所的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寒续送明溪回到她的居所后,并没有回他的住所,而是走向皇晟的小屋。
寒续轻轻推开门,随着老朽的木门“吱嘎”的一声嚣叫,银色的月光射入屋里,皇晟睡得正酣,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被子几乎快掉到地上,左手和左脚都露在了外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森林里的那场大战。
寒续踢了踢床脚,木床抗议地晃了两晃,又平静下来,而皇晟只是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这个笨蛋,被杀了都不知道。寒续带上门出去了。
月光渐渐被挤出了门缝,床上,皇晟的被子已经盖好了。
接着是星翎的住所。
皇晟的力量较弱,洞察力远不如星翎,所以他没发觉森林里的那场战斗,寒续并不奇怪,可是一向警觉、谨慎的星翎也没有出现,令寒续颇为不解。
推开木屋的门,寒续看到星翎面壁侧躺,合衣而睡,他拉开灯,星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寒续走到床边,这才注意到星翎的项上有一个好像被蚊虫叮咬的痕迹,红红的,略有些肿,寒续拭了拭她的鼻息,呼吸很顺畅,即使他这样靠近她也没有察觉,只有一种可能,星翎现在处于昏迷中。
可是什么人能在星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弄昏呢?
就在寒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细小的嗡鸣声在这间本不大的房中回响着,寒续目光犀利地瞄向右墙,同时一挥手,一根灵针准确无误地将一只苍蝇钉在墙上,说是苍蝇,它的尾部却有一根像蜜蜂一样的尾针,它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还欠火候啊,新人。寒续将那只苍蝇带走了。
次日
“啊——!”皇晟对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得好饱!”他注意到寒续过来了,向他打招呼,“阿续,早啊!”
寒续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他刚从地府回来,已经将那只变异的苍蝇交给灵情司的同事,本想向绍佐报告克劳勃研究院的事,但他被十老召去内城,寒续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又到阿成那里,趁他外出,把他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餐一扫而光后,这才意油未尽地回来。
“早啊,大家都好早。”明溪也出来了。
“明溪姐早,”皇晟向她打招呼,“明宸还在睡吗?”
“他已经起床了,”明溪道,“一会儿还有人来呢,所以要早起。”
“还有人?”皇晟注意到这里只有他们在住,就连昨天那个老者也离开了,“怎么没看到他们?”
“这里的条件不如镇上好,他们一般都不住在这里。”明溪答道。
正在说话间,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女声从众人后方响起:
“请问天承之子是在这里吗?”对方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她身后还有两名壮汉抬着一付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名五、六十岁,面容扭曲得厉害,表情异常痛苦的男子。
“是的,”明溪和颜悦色地应道,“你们是来看因果的吗?”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请随我来。”
“麻烦你了。”妇人指挥着那两名男子将担架抬进去。
“阿续,我也想去看。”皇晟望向寒续。
“走吧。”寒续也有些在意明宸的灵力。
皇晟却先往另一边跑:
“我去叫翎。”
寒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皇晟的衣领,将他拖向古刹。
皇晟不明所以,但想到也许星翎没有起床,也就作罢,到了内堂,两名壮汉将担架放在地上后就出去了,妇人跪在明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天承之子,求你帮帮外子吧!”
“怎么了?”明宸直了直身子,关切地问。
“从我们结婚开始,每到秋冬季节,外子就头痛难当,我们寻医求药,只要稍有名气的医生、术师,我们都去拜访过,偏方也不知吃了多少,可全不见好,刚开始还能用止痛片压住,可是近两年病情急剧恶化,天承之子,我们听说您法力无边,请救救外子吧!!”妇人说着就“咚咚”地对着明宸磕起头来。
“香主,请别这样,”明宸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向明溪道,“姐姐,扶我下来。”
“我来吧。”不等明溪上前,寒续先一步扶住明宸,抱着他走到担架旁,妇人也扶起了她的丈夫。
明宸将手放在她丈夫额心,释放出灵力。
扶着明宸的寒续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明宸体内倾泄而出,虽然昨天已经见识过他的力量,但现在靠得如此之近,更能观察到其灵力。
寒续只觉得一缕清风从身边扶过,身体的疲劳一扫而空,连明宸似乎也没那么重了,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灵气,好像一汪清水,那么纯净,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很纯,至少这孩子不是坏人。寒续有些看呆了,虽然晟的灵气也很纯,但力量却大不如他,可是他的脚——,寒续的目光落到明宸的腿部,等等,那是什么?!
虽然长袍盖住了他石化的脚,但寒续依然看见一条彩色的光从长袍下转瞬即逝,若不是他们靠得如此之近,根本不可能发现。